好在言君玉虽然安静得吓人,但直是在平稳呼吸,裹在披风里,胸口也还是温热,等到翻过那个沙丘,沙漠里忽然起阵大风,萧栩终于可以停下来,在背风地方把言君玉放下来检查下。
言君玉情况比他想象要好,天知道,这半个时辰里他脑子里回荡那句话,都是“言君玉要死!”
他甚至不知道言君玉死他该怎办,那声音震耳欲聋,像是能直接摧毁他世界。怪不得母后要潜心礼佛,那响个不停木鱼声,也许是唯能驱散这声音东西。
风中沙漠终于不再死寂,月光很淡,照在言君玉苍白脸上,他腰间伤口并不算致命,血似乎已经止住。萧栩想想,又掏出颗丹药来给他含,才敢拆开包扎布条。
言君玉腰窄,所以那伤口显得尤为狰狞,萧栩懂点医术,知道应该没伤到重要脏器,只是铁箭头将皮肤撕裂得太严重,鲜红伤口像张咧开口样。
马在沙漠里是走不远,就算是圣上钦赐汗血宝马也是样。
不过萧栩也早把马放掉——进入沙漠不久,西戎人号角声就接近,随从分作两队,引开追兵,最后名贴身随从是宫里高手,等好手,走时很是犹豫,大概是奉皇命而来要保护他,迟疑不决地叫“王爷。”
“别磨蹭!”萧栩急还是当年脾气:“告诉你,就算皇兄在这,也会让你这样选。”
那高手只得离开去引追兵,好在天色已经黑下来,就算是擅长狩猎西戎人,要在这样暗夜中追人也要费点功夫,前面又是个沙丘,身后火把光似乎又亮起来,萧栩心横,索性把马也放,扛上昏迷言君玉,个人往沙漠深处走去。
西戎人也许会猜到他们是要往西南方去,他想想,索性绕路,他这些年也自己看不少军事方面书,尤其是在枢密院跟着宗室里老亲王们学不少,御书房兵书更是被他看完,连广平王都夸他学得快。兵法,地理,连观星辨路也学得通透,临出发前更是实际操练过许多天。
萧栩不敢再看,洒上金疮药,重新替他包扎好,他还是太不会照顾人,包扎时候言君玉在昏迷中似乎也感觉到痛,皱起眉头,似乎嘟囔句什。
萧栩凑近听,听见他用微
但再快又怎样呢?总归是晚步。
夜色中沙漠,冷得非常快,萧栩牙齿开始打架时候自己还愣下,他辈子在宫人簇拥之下,照料得无微不至,连对寒冷都非常陌生。好在玄狐肷披风软厚宽大,可以盖住言君玉同时也能把他盖住,他背着言君玉,深脚浅脚地在沙漠中走,看见月亮在天边点点升起来。
好在他方向没有走错,先往西,再往南,他辨认星辰是学得最好,因为总在猜,言君玉现在会在哪里,自己看到星星,他也能看到吗?
走约莫半个时辰,追兵像是真被甩开,身后片寂静,四周也是片死寂,萧栩第次知道沙漠里原来这样安静,连只鸟,声虫鸣都没有,这种安静太让人害怕,他时不时要停下来确认下背上言君玉还有没有呼吸,这种恐慌甚至盖过被追兵追上恐惧。
他在与追兵赛跑,也在与死亡赛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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