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死死扎根，从地下而起，才有机会再度冲进云霄。
丁昭按灭烟，推开所有窗户。夜风吹到身上，不冷。什
都不能依靠
时候，只剩自己。
他抱紧手臂。还好有自己。
*
周
上班，丁昭骑辆共享单车，衣服换成轻便款式。
大约开封时间太久，烟卷受潮，吸两口，有股馊掉霉味。
在车上对郝思加撒谎
。他确实想会程诺文事情。
在公司避开对方，社交平台不去解，为程诺文建过相册也删除——该干都干，人记忆却无法用扫帚扫扫就变干净。
程诺文留给他烙印实在太深。这段日子他寄情尼古丁，希望借这样东西来获取精神上稳定，以维持面对工作时从容不迫，程诺文从容不迫。现在想，只觉愚蠢，从容不迫是程诺文，而不是那支烟。
以前他向往程诺文，向往他工作能力，他自信，他临危不乱，他薪酬与公寓。他向往以“程诺文”这个名字为核心辐射出去整个世界。
加拿钥匙。
手伸进口袋，郝思加半天没掏出来，他手机铃声未停，舞曲开始渐强变化，管弦乐在楼道间回响格外清晰。
这氛围太焦灼，看得丁昭也喉咙发紧。直到郝思加拿出钥匙，他踱到门前，锁眼插几次也没对准。
白睿德轻叹声，俯身到他耳边，“这简单都做不到吗？”
他包住郝思加手，对上锁眼，次就插成功。
用周末两天，他处理完所有东西。有些穿不上衣服，打理好，拿去二手商店，只留下耐穿质量好数件，还有两套合身西服——那是脑子最清醒时，他与杨师傅商量很久买下，自己付钱，全款，值得真正拥有。
那枚探索90，他摘下。银表戴久，手腕留下印痕看着像半副手铐。丁昭找表行估价后卖，填平所有账
然而那个世界里没有自己，他连某个角落都不曾占据。
今晚遇到，程诺文还是以前那样，只想着管他。稍不如意，就习惯摆出那副教育态度，高高在上地试图驯服自己。
曾几何时，他度极想触摸那句“非凡似你”。程诺文是佲仕slogan最好诠释。因此程诺文所有教育，他全盘接受。程诺文句肯定，在他看来，比任何人赞扬都重要。
跟着程诺文确实学到很多，可在这个追赶过程中，他总是不断怀疑自己：丁昭，你还是不够优秀，处事不够聪明，反应不够快……还有很多时候，也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够，就是觉得自己不行，远远不行。
仰望山人，最终都会皈依。遇见程诺文，他错以为是好运开始，借其东风，可以飘上云端。但那股风终究是借来，不渡你时，分分钟掉下来。
“晚安，小昭，谢谢你送思加回来。”白睿德按住郝思加后背，将人推进房内，与丁昭礼貌道别。
老式公寓没有电梯，爬上五楼，丁昭缓过气，给郝思加发条信息，问他怎样。
那边许久未回。
租房子仍是乱糟糟。两个行李箱半开，丁昭只拿出部分生活必需品，其余还塞在箱中。
前段时间忙于工作，回家就躺床上眯会，没有心情打扫。他跨过拆开几个快递盒，走到窄小阳台，窗沿边有个烟灰缸，丁昭拿起旁边烟盒，抽出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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