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文手指颤抖，最后落到它耳朵上，叮叮车任由他抚摸。
你理解
。
下午四点，叮叮车躺在放满玩具
窝里，浑身抽搐不停。
丁昭大惊失色，立即与程诺文送它去医院。医生检查过后，与丁昭说肾脏情况恶化，如果什
都不做，它会很痛苦。
对方取来表格，“抱歉，还是到这
步，看过没问题话，右下角签字就行。”
要走。
它再次长鸣。
要飞走。
程诺文不理解，他以为叉烧只是因为天气太热，懒得动弹。回家后，解开绳子小狗到处跑，从家中各个角落衔来自己玩具，全部拖进叮叮车窝里。
等大狗上来，看到塞得满当当狗窝也不生气，它脚步轻盈，追着叉烧跑两步，等叉烧停止，它就低头贴过去。
这几年，回家次数有限，叮叮车只能托给妈妈照料，这次连它生病都是后知后觉，内疚到恨不得心都吐出来给叮叮车，没事就抱着大狗给它梳毛剪指甲。
等你好之后，
马上带你出去玩，去游泳好不好？还是去海滩？你最喜欢玩沙子对吧？他对叮叮车念叨，狗枕在他肩膀，呼声，也不知道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丁昭搂住叮叮车脖子，轻轻拍它，当老狗是小孩那样哄。
你们要有准备。
医生给程诺文发信息。也许也给丁昭发过。然而两人默契不说，彼此带份侥幸心理。
宠物安乐死同意书，轻飘飘张淡粉色纸，拿在手里却有千斤重。丁昭个字看不进去，他情绪激动，将纸扔到地上，说不签。
才几天……才过去几天。还没有补偿足够。很多地方没去，叮叮车从没出过老家，好不容易来上海，好多有意思地方——能带狗狗去餐厅、咖啡店、宠物公园，叮叮车个都没玩过。
他蹲在医院外角落，打火机半天点不着，烟咬在嘴里，随即尝到湿漉漉阵咸味。
直直，它总在家等自己。为什多等会就不行？再多个月，多
两只狗脑袋抵脑袋，无声交流着什。
人类只当它们友谊更进步。金毛离开叉烧，慢慢走向程诺文，它第次没有对他露出防备姿态，而是伏低身体，做出亲近意思。
程诺文有些意外，伸出手摸摸它。叮叮车眯起眼睛，用头推他，似乎有意让他转身。
丁昭在他背后收拾牵引绳。程诺文突然明白过来，他震惊，动也不能动，与叮叮车四目相对。上岁数老狗眼球浑浊，像是覆层翳。它静静看程诺文，有个瞬间，那似乎就是双人类眼睛。迟暮之年他有许多想说，苦于无法跨越物种天堑，只能用这种方式。
你明白吗？能理解吗？它向程诺文汪声。
过到八月初，切安稳。周六丁昭无事，亲自下去遛狗。叮叮车今天格外精神，甚至活蹦乱跳。人狗在楼下玩球，丁昭扔出去，叮叮车个起跳，漂亮接住，然后摇着尾巴送回丁昭手中。
程诺文给叉烧眼神：看看人家。
调皮小狗罕见安静。它没有要求关注，也不挤到丁昭脚边扒着他。叉烧不发出点声音，垂下耳朵蹲在原地，两只眼睛只顾望着叮叮车，鼻子耸耸。
忽而坐直，它鸣声，久久不停。
程诺文从没见过叉烧这样，问怎。小狗并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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