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七年”这两个字而感到心脏上下颠簸,流年不利,诸事不顺,处处添堵,出门真该看黄历。
李隅转头看着玻璃窗上映照出自己脸,这镜像恍恍惚惚,像是自己在嘲笑自己,里面人做个冲他说话,“你已经被菲斯汀格法则盯上。”
他不该看打开电脑看老宅监控,不该在,bao雨天跟着阮衿出门,由此开始产生连锁反应,正载着他回到过去,伴随着这样暧昧不清歌曲,笔
张鹏跟他说这片鱼龙混杂,工地上什人都有,其中最不缺仇富。加上没什监控,天暗,真保不准会遇到什,叫他尽快离开这里。
果不其然,待李隅找到自己车时,窗户下面已经被划得全是道,还有乱七八糟红色喷漆,借着光照,车前盖上歪歪扭扭刻着“王八蛋”“**”之类幼稚又粗俗词汇,两个车胎也都被锥子给扎爆。
他踹脚无辜保险杠,然后打电话喊助理来处理。顺手把脏兮兮领带从脖子上扯下来扔掉,转头就走,把这片狼藉完全抛之在脑后。
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大抵就是如此。又饿又累,身上脏得像十年没洗澡,李隅心情是真不算好,在张鹏面前谦谦有礼君子立刻褪去伪装,脸色开始变得冷淡。
他在街边拦个计程车,司机问他去哪,他累得不想说话,半晌才应,“饿该去哪?”
去吃路边摊。”
“上高中时候吃。”
“啊,那李工是中毕业学生吧?塘市多才俊,半中送,还真是那回事……”
李隅想想,中确是才俊居多,不过奇葩也不少,其中最大个奇葩而今仍然在续写着奇葩传奇,做小自己届学弟小妈。
待从那堆废墟上下来,约莫六点多,已经暮色四合。他就着工地旁边锈蚀水龙头洗手洗脸,水流不畅,突突地喷溅出来,他囫囵鞠水洗脸,用揉得腌菜似领带擦几把脸,就算是洗过。旁边张鹏忽然嘎嘎笑,总算是觉得和他熟稔起来,巴掌拍在他肩上,“还没见过李工你这不讲究老板。”
“近点,那去梧桐街吃烧烤嘛!”司机大哥实诚笑下,打开电台播放老歌。
又是梧桐街,他想,今天兜兜转转如陀螺般天,始终绕不开这个鬼地方,“好吧,就去那里。”
电台里爵士老歌合着夜色轻轻缓缓地飘送出来,里面个柔和深沉女声在反复吟唱同句词,“爱人他离不开……爱人他忘不掉……”
他靠着玻璃静静地听着这歌声,忽然开口问,“这歌叫什名字?”
“《七年》啊,那个年代满流行歌,你们小年轻不晓得很正常。”
“人生在世只次,活得装相就太累。”李隅笑笑,白玉似口牙,于朦胧夜色中像能发光,水珠顺着那张俊朗面颊往下坠,洇湿领口。
多爽朗潇洒小伙,刚刚可能是自己误解他,张鹏想。
分别之际,张鹏收下李隅递过来名片,那人脸已经掩在夜色中,半明半暗,只听得真诚声音对他说,“既然都是朋友,以后鹏叔手头上要是缺活干,可以打这个电话找。”
……
天已经全黑,李隅借着手机光去找自己停在附近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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