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隅生理和心理都被这疼痛占据得满满当当,也没有拒绝,于是也放任自己半倚在阮衿身上。
阮衿身上萦绕着股淡淡茶香,手臂,肩脊,脖颈,所有能接触到都是柔软,生病不舒服人会很喜欢这种感觉。李隅被阮衿扶着,看到他侧脸被飘飞光影描摹来描摹去,光明烧灼李隅眼睛,而灰暗也不使他感到多舒适。他不像其他人样对李隅头痛顽疾问东问西,切都显出超乎寻常静谧。
二楼房间很多,门也很多,就连壁纸上也画是门,所以像个诡异繁复迷宫,不熟人上来会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而那些真门,有些打得开,有些打不开,因为它们有好也有坏。
他们在走廊徘徊,阮衿就问他,声音放得很轻,“哪个是你房间呢?”
听说有种症状叫做“醉茶”,在空腹时喝浓茶会产生感觉过敏,恶心头晕等症状,严重时候甚至惊厥,心律失常。
李隅刚刚分明吃得很饱,现在仍然发觉自己出现类似于醉茶症状。
他头晕目眩,眼前飞舞着大把大把钞票,红绿,美钞英镑人民币,带着阵阵咄咄逼人铜臭味,雪花似从天而降,将他团团围困住。
还有叮当乱响硬币,枚枚地,捧捧地弹砸在他后脑右侧上,他感到内里经脉血管在翕张鼓胀中疼痛发烫,像是下秒就承受不住涌动沸腾血液,马上要撑破炸裂开样。
阮衿声音像是从水中幽幽传来,忽远忽近地被拉扯着变形,“你呢?现在在做什呢?”
会更早点重新遇见阮衿,或许……
不过再多“或许”也全都是徒劳,要是在生意场上和阮衿碰面,他第反应也不会更体面。
酽茶入口,罗汉果几个碎片被他嚼烂吞下去,诸多思绪都顺着喉腔灌下肚里。
“原来你在华兴工作,华兴现在势头不是很猛,正是赚钱时候,怎不继续干?”
“当财务挺累,不擅长应付人际关系,酒也喝不多少。李先生说要带回来,就都先放下。”
李隅伸手指指,其实和其他打得开客房完全长得样,除他带来
什?做什?
不好,全都不好。
李隅回答不出来,只觉得脑袋疼得很厉害,尤其是在这清晰日光曝晒之下,像把盐水浇在鞭笞得皮开肉绽伤口上,疼痛腌入肌理,加倍地,bao涨。他真是昏头,还以为自己是醉茶,这症状分明是偏头痛犯。
他扶住额头,骤然站起身时脚尖还不慎踢到睡着撒泼肚皮。猫气得在乱叫,但是他已无暇去管,只得十分僵硬地和阮衿打声招呼,“有点不舒服,先上去。”
阮衿见他拧着眉毛,立刻将手中茶杯放下,慌忙来扶他手臂,“偏头痛?扶你上去。”
都放下。
李隅凝视着茶叶逐渐在杯中沉淀,心中却不觉得是这样。阮衿是怎步步爬上那个位置,怎想都不会是容易事。
就这样放弃,要是出事,他在那儿待不下去,要就是真如他所说,真累,想要走捷径。
或者是二者同时发生,总而言之,始终绕不开,很多很多很多,钱。
他知道阮衿最喜欢钱,于是胃中翻涌,十分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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