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衿这才发觉,那“咔嚓”声不过是出自李隅之口拟声词,他是太过紧张,反而当真。
他应该为这个恶劣玩笑生气,因为确,刚才他被吓得不轻,李隅眼神,漫不经心语气,都让他觉得,无法琢磨和过于危险。
但是现在面对着李隅,却又觉得自己无法发泄。
“既然害怕,为什要假装不在乎?”李隅把老虎钳捅进口袋里,懒洋洋道,“嗯?阮衿,你是对自己说谎说习惯?”
“没……”阮衿有点百口莫辩意思,他知道李隅是意有所指,他想说其实不在乎,并不是怕那些……但是说不出句辩驳话来,时半会几句话也说不清楚。
“哦,所以是你自行车坏吗?可以帮忙修。”
阮衿把书包里老虎钳递给李隅,有点不明就里地问道。
李隅没有回答,注意力都在拿到手工具上,他捏捏这个蓝色老虎钳柄,开阖轻松,沉甸甸块铁,感觉十分称手。
阮衿看着他冷白修长手指摩挲和穿梭在漆黑钳口边缘,像是在摆弄个爱不释手玩具似,有点紧张起来,“你当心夹到自己……”
“是小孩子?怎会夹到自己手。”李隅撩起眼皮看阮衿眼,然后又冷不丁忽然抓住阮衿手,Omega五指细白,看上去用不上老虎钳,骨头都很容易被碾碎。
“好吧,你没有。”李隅摇摇头,不打算继续和他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想知道拿老虎钳做什吗?想知道可以跟过来。”
明明刚刚才被李隅那样作弄过,阮衿还是跟着去。即使说前面是个莫大陷阱,他可能也会奋不顾身跳下去。这太奇怪,太奇怪,所有不可能都变成可能。阮衿自问也不是个完全没脾气人,但是碰到这个人,所有理智告罄,完全清零变成盲从。
他们直绕到教学楼后面,落叶在脚底下发出脆响之声。
只黑白相间鸟雀停驻在那面曲墙上,啁啾地叫两声,长尾上下摆弄着,像在休憩。它扭头看人走来,黑豆眼明亮如同玉石,李隅伸长手,五指如蜻蜓点水样略
阮衿觉得手被李隅握着,还没来得及害羞,忽然觉得像护士给病人打针似,李隅正在用巡视血管眼神去梭巡他手指。然后食指指根被那个冰冷金属钳轻而刁钻地咬住,他有点发抖,但没有迅速抽开,只是抬起眼睛看李隅,只见他仍然带着玩味笑,声线冷静而松弛,“夹你手还差不多,害怕吗?”
阮衿和他对视着,觉得他们之间距离缩得很近,他过分长下睫毛,以及影影绰绰那颗小痣,都清晰可见。只是,他忽然有点看不懂这双漂亮眼底里翻动起些发光蜉蝣似物质,偶尔眨动,内里翻滚,很蛊惑人。
他刚要硬着头皮说“不害怕”,突然觉得指根骤然缩紧发痛,然后是清晰,什东西断裂“咔嚓”声,疼痛让他感觉自己心脏骤然下沉,而随之而来应激反应使他迅速抽开自己手,往后退好几步,差点叫出声。
但是当阮衿低头去检查看自己手,除有指根浮着圈淡淡红痕,居然,什也没有。
李隅噗呲笑出声,然后别过脸去,他看着阮衿呆愣愣不知所措样子,仿佛十分开怀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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