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衿把水接过去,仰头喝好几口,才说,“好吧,就是习惯。”
音乐声早已经停,这里灯光那亮,把所有
“有任何新进展再打过来吧阿姨。”李隅看着阮衿在对面那副少见样子,又语气平淡地继续说,“您身为个大人,不应该比孩子更冷静些吗?”
他其实还想说更重话,不过想想还是挂。作为个共情能力弱旁观者,他冷静不合时宜,且十分残忍,不该在这个时候再去别人焦虑心上平添伤口。但问题是阮衿没有看好他妹妹吗?不是。还是阮衿做错别什?也并不是。
说纯粹废话,排泄出大量哭诉,无非是想把自己错误,焦虑,痛苦顺势转移到别人身上,好让自己过得更舒服点,何其自私行为。
李隅拎着塑料袋朝阮衿走过去。
不大声哭出来并不代表难过少些或是不存在,但这样沉默小孩总是会吃亏些,这是他从很小时候就懂得道理。
矿塌方,数十上百个工人被困新闻。
不过并非没有机场,最繁华城区那边还是有个,不过从不飞民航,而是军用。
芝麻大点完全不起眼小地方,在他地理知识中没能占得席之地。和煤矿相连之后,在他脑海中只能构建出到灰色阴沉天空,冒着滚滚白烟工厂,还有不断向前绵延开来铁路。
而查出来照片亦是如此。春天?柳絮?而这里是阮衿家乡,在阮衿描述中充满留恋。
他倒确产生点兴趣,想去看看那里,还有那个刻意走丢妹妹。
如果他偷偷把手指割破,再跑到二楼母亲面前假惺惺放声大声哭话,她会抱自己,给自己包扎,还会唱童谣给自己听。
“Thefishwentoverthemountain……toseewhathecouldsee……”
本来是小熊上山,被母亲给篡改成小鱼。她捏着他脸和鼻子笑着说,“小鱼上山,小鱼游过河,小鱼看见切他想见到。”
他踩着想像中音乐步子,直走到阮衿面前,看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那些难过表情迅速好像是透明拼图,窸窸窣窣地瓦解,掉在地上无声无息。然后又换上标准,容纳切笑容。
“笑不出来就别笑。”李隅坐下来,把矿泉水拧开后递给阮衿。
正浏览着更多讯息,屏幕上方忽然跳出电话,写着“陈阿姨”。他没有犹豫接,对面是个带着哭腔女人声音,话说颠三倒四,像精神失常样,无非是传递着些恐慌讯息,说自己沿街找,怎都找不到云云。
他静静听会,直到对面疑惑着喊“你听到吗?小衿”才开口说话,“阿姨您好,是阮衿朋友。”
李隅只手勾着塑料袋,另只手还举着手机,于是只得用手肘轻轻抵开便利店玻璃门。
外面阮衿仍保持着同个姿势僵硬地坐着,那两张票他是怎塞进去,阮衿双手依旧是怎捧着,看上去有些傻气。但是仔细看那张脸,写满不安,紧张,眼睛垂着,嘴角抿着,看上去如果谁去拿针扎他下,他马上就爆炸开。
电话里女人收敛哭声,有些尴尬地讪讪道“是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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