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个穿着迷彩服男人看着他,说话声音不像是本地人,“等等,你是李隅?”
他把手从那个女孩那里抽出来,“是,你们有什……”
他话还没说完,那个女孩就先“噗通”声给他跪下,还作势要磕头,被他给扶住肩膀,“这什意思?”
后面几个迷彩服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眼神中不知是同情还是怀疑在闪烁,“李先生,你都不看新闻吗?”
李隅确没看,因为他连手机都很少开机,不过他现在感觉自己像白痴样,被群陌生人在自家楼下意味深长地端详着,那感
等阮衿回来,他再把撒泼接回来吧。
不过很多时候变故猝不及防,就像是医生所说,你觉得你已经好,但是那切不过是错觉而已,太阳又重新藏匿进云层中。
第二天,他正开着视频会议,视频里讲着PPT员工忽然顿住,然后说:“老板,额,你佛珠断掉。”
他视线往下滑,才发现平搁在桌子上手腕上空空如也,上面覆盖着粒粒小珠子都不再紧贴于他手腕,像串被绳连着铜钱,蜿蜒在桌面上,不至于撒得到处都是,可是就那悄无声息地断,颗颗像水珠,正在从端口缓慢地逃逸,滴滴哒哒。
他边把珠子捡起来,边对视频里人说“谢谢你,可以继续说。”
起来。
医生在早晨八点打着哈欠问候他:“你感觉怎样?有按时吃药吗?”
他叼着吐司,模糊道:“挺好,副作用有点大,会做噩梦,但是可以忍。”
“你说能忍,那程度挺严重。”医生在那边笑,然后又严肃道:“梦到什,具体告诉吧。”
于是李隅就复述遍。
是什时候断掉,又为什点感觉都没有?
等到会议开完,他重新把珠子穿回红绳上,百零八颗,代表着消除百零八种烦恼。少粒,不知道掉到哪里去。
他暂时把断掉佛珠放下,看时间差不多到,就准备出去散散步,刚好莫名很憋闷。
可下楼之后,他在公寓门口偶遇行不速之客。
个哭哭啼啼姑娘被几个高大人簇拥在中心,就在和他擦身而过之际,那姑娘把攥住他手腕,“是他。”
医生沉吟很久:“们交流不够深入,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卡车’和‘猫’这两种意象对你来说意味着什呢?其实你也没必要把自己纠正成个什都不怕人,毕竟不是神佛。谁都有找到个角落,然后蜷缩起来冲动,就算是偏安隅……那也不是个错误,为此觉得羞耻大可不必。”
“另外,不要因为梦魇问题擅自停药,很多人觉得自己好,但其实是错觉,停之后会更严重地反弹,要坚持下去啊。”
要坚持下去,当然,闭着眼睛吞咽下苦涩药片对他来说并不是件容易事,反胃感觉他也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李隅去公园散步,去教堂,按时吃饭,睡觉,录段音,在家处理工作,白疏桐嘲笑视频中他前段时间宛如个自闭症儿童,不苟言笑时候开会都以为他在生谁闷气,现在看起来好多。
下午他还是给阮衿打个电话,不过那头显示“您拨打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可能是因为在乡下信号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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