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宛如呢喃,始终没能落到地上。
阮衿觉得自己肩膀上骤然沉,再偏过头,李隅已经昏睡过去.
“们到时候,救出来几个人刚被救护车送走,好像就错过。等好不容易到县医院,你不知道,那个地上坐着全都是缠着绷带伤员,吓死人,们个个找,大厅,急诊室,都去,完全不知道你到被送哪儿去。”
阮心趴在阮衿轮椅上吸着鼻子,嗓子还是哑,“感觉你就像人间蒸发样。”
“是吗?”阮衿握着她手,看着还昏睡在病床上吊水李隅,已经到第三瓶,他侧着睡着样子有点像小孩子,就那蜷缩着,“那他……”
抱下吧,这话从来没听李隅这说过。
但事实却是李隅自己先靠过来,那潮湿头发紧贴着他脖颈,阮衿手绕到他脖子后面,能感觉到掌心下皮肤也是凉。他本来另只手也想揽上去,结果被李隅给压住手腕,“在打针,别乱动。”
这个拥抱姿势有点别扭,但是谁都不想挣开。
阮衿想起自己那写跟世界末日来临般遗书,不免也觉得脸热,“好好呢,让你……担心。”
最后找不到该用什词形容,好像只有“担心”稍微贴切点,可它分量那轻,丢进水里都会浮起来,也远远不只是这样。
但是脆弱得像刚被拼凑起来瓷瓶,块块,摇摇欲坠。
依旧是没有发出丝毫动静,不知何时从病房外外进来。
“雨很大……他们说有路障,你是怎过来……”阮衿只手抓着被子,他嗓子依旧不太行,但是艰难地开口说着话。
好久不见,不对,应该是还能见你面,真好。他有点呆滞地盯着李隅脸,感觉已经过个世纪那长,先前收回去泪意好像又开始在眼睛里翻腾。
那整张脸被雨淋得惨白,唯独眼睛像被抛光点亮样,“走来。”
“中途路被冲,不让过去,虽然说你没事,们还是想过来,就打算绕个远路,他就……直接把车门打开,跑出去,后面消防员喊都叫不回来。”
“疯……”阮衿摇摇头轻声说,可是也难以掩饰心中
李隅只手在下下地捋顺着他背,另只手则紧紧地揽在他腰上。
那双手在轻微发抖,连整个人都像簌簌摇动树。
阮衿看到李隅苍白上缀着点红耳尖,他能感觉到李隅害怕,可明明没有什可以压垮他。
阮衿视线也在不断变得朦胧,他攥住李隅衣服,感觉几乎能拧出水来。尽管强忍着眼泪,结果还是完全做不到,“知道,知道,也很怕自己见不到你……”
“不会见不到,们还有话没说完……”
他都没想过李隅会到这里来,那封遗书也是,他觉得被看到几率到底是很渺茫,更多是拿来安慰自己。
“你走过来?”
太荒谬,从县里到市里,那究竟要辗转多久?而且不是说那路上有路障,还有泥石流什,阮衿错愕地看着他,“这……太乱来。”
李隅从上往下捋把脸,他露出疲惫而恍惚笑,“抱下吧,阮衿。”
阮衿和他梦里穿得模样,甚至手上贴输液贴都是样,他现在不太能确定这是真还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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