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苏小缺已能编出方小小竹席,摸着光滑细腻,看着精致细巧,谢不度看,颇为称许,却指出几处破绽,笑道:“你这般好好用心编上三年竹器,谢天璧定然不是你对手。”
苏小缺伸个长长懒腰,只伸得竹椅后倾,后脑几乎触地,道:“除非这三年他不碰刀。”
谢不度微微笑,却突然道:“天璧刺伤你,你心里很难过?”
苏小缺沉吟片刻,也不隐瞒,道:“自然难过。”
谢不度轻叹道:“自受伤以来,他便是如此,处事决断明快,只求结果,却不论手段,伤人心而不自知。”
取出根竹子,道:“剖成十八片。”
苏小缺凝神挥刀,只听嗤嗤之声响起,待他劈到第七刀时,谢不度淡淡道:“听说天璧刺你刀?”
刀下骤然崩出根细若发丝竹丝,这刀,虽劈出根看似完美竹篾,却终是破损着相。
苏小缺默默扔开竹子。
谢不度道:“心境通透而凝静,才能反映出对手任何微妙变化,自己再随之而动。当年聂十三雪峰绝顶目不能视,却能剑心通透,后发制人。你心浮气躁,只句话就心神大乱……”
竹篾从小槽中穿过。”
苏小缺脸嫌恶:“不做,有这功夫还不如练练刀。”
谢不度笑道:“这就是帮你练刀。”
“看过你刀法,照你资质,练成这样,聂十三对你实在是太过宽容溺爱。你应该在这里习武才是。”
苏小缺吓跳,摇手道:“饶吧,聂叔叔为逼出内息,把从瓶子峰顶往下扔,你不会也想把扔下山吧?”
轻轻拉过苏小缺手,字字道:“那日天璧刺你刀,但你若有事,他会毫不犹豫替你挡刀。”
谢不度眼睛在夕阳光影里明暗闪烁,超越生死凝重和神秘,苏小缺只觉得浑身被拥在种疲倦而安心暖意里,对谢
“篾匠活儿主要是砍、锯、切、剖、拉、撬、编、织、削、磨,暗合刀法劈、截、剁、钩、抽、绞、缠、滑、抹、擦。”
谢不度生精研刀法,蕴刀道于篾技,更是独出心裁自成大家,席话说出,令苏小缺大受触动。
苏小缺想想,问道:“谢叔叔,你教过天璧这些吗?”
谢不度道:“只传他失空斩刀法,别都不教,就像传你刀意,却不会教你任何招刀法。”
苏小缺若有所思,谢不度道:“你和天璧都是难得见良材美质,教得太多太透,反而缚手缚脚,你们得教于聂十三与,已算是得遇天下最好名师,其余需靠自己领悟才好。”
谢不度从筐中取出只小竹筛,道:“你仔细看看这个。”
苏小缺接过筛子,只见编得甚是精巧漂亮、方圆周正,每根篾片都粗细均匀,色泽致,不觉看得入神,微微闭上眼,似乎看到谢不度劈开竹子制作篾片刀意。
这根根篾片均是刀削劈而成,干净利落,浑然天成,更无半分拘泥修饰,而竹篾编制时,正反顺逆,技近乎道,精准均衡已臻天然。
良久,苏小缺叹道:“你教。”
谢不度点头,轻轻放下竹筐,递给他把篾刀,道:“聂十三于武学胜十倍,你底子已厚,刀法有自之意,只能教你两样东西,是心静,是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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