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缺踩着水仰头笑,精神焕发挥挥另只手中放光狗血水囊。
李沧羽恍然大悟,刚想怒喝声:“你使诈!”,话未出口,只觉得足踝处紧,涌泉穴热,浑身冷,喉头凉,鼻端酸,眼睛迷,已然身处水中,身入水,再厉害旱鸭子也只能是只鸭子,胳膊再怎乍着扇,也折腾不出这水晶宫去。
苏小缺却是会家不忙,两指捏开李沧羽脸颊,枚大小如指尖乌黑药丸已塞到李沧羽嘴里,再捏把咽喉,确认药丸滚下肚,这才提着李沧羽头发拖死狗般拖出水面来。
沈墨钩在精舍窗前,见近处数竿修竹含新粉,稍远池红莲落故衣,兴致起,趁着金乌未坠,铺开澄心堂纸,研磨李廷圭墨,诸葛笔在龙尾砚中蘸满,写下两行诗来:依依似君子,无地不相宜。
正赏玩间,叶小眠在窗外急呼呼报道:“爷,小缺和李公子在月翼湖打架呢,你也不去瞧瞧?”
苏小缺早知李沧羽有可能犯晕,但没想到他竟然晕到这种地步,听这等混账话,时免不生气,苏小缺生气,免不就要气人,擦擦嘴,步跨到李沧羽身前,稍垂着眼,漆黑眼珠却故意瞥到眼角这斜睨着,低声道:“还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李沧羽不乐意听,却奈何不得苏小缺附骨之蛆般身法,左突又冲之余,只听他拖着声音道:“沈墨钩真不是爹,还有……他从来就不喜欢你,他喜欢人是。”
听这无耻下流句话,李沧羽再忍耐不住,刷声长剑出鞘,直指苏小缺面门,剑气森森,隐有碧光流动,这剑之势,已非当日吴下阿蒙。
苏小缺冷笑声,却不战而走,转身便往外逃。
李沧羽追出门去,见苏小缺已掠到月翼湖边,当下长吸口气,冷然道:“你既不是墨钩之子,杀你想必他也不会怪。”
苏小缺来七星湖时日虽短,但性子风趣随和,很招小姑娘喜欢,在医舍也算得上妙手仁心,因此人缘颇好,叶小眠称呼中个小缺个李公子,孰近孰远,谁亲谁疏,倒是听然。
沈墨钩听她说得急切,心知定是李沧羽占便宜,他深知苏小缺本事,想来吃不大亏,也就笑着扔开笔,洗净手,方才往月翼湖走去。
未到月翼湖,就听待满林霜轩中苏小缺扯着嗓子惨叫:“哎哟喂……崇光大爷,你行行好,轻点儿哈,这是皮肉又不是面团,哪能下这重手?便是做包子,这面也嫌揉得太狠些,必定不暄软。”
沈墨钩听他
剑势如虹,空中幻出道弧形,人未到,剑气已然及体,苏小缺百忙中纵,鱼跃入水,背后衣衫裂开,水面登时漾起大量浓稠鲜血。
湖水清澈,只见鲜血痕迹路往湖心而去。
李沧羽不谙水性,略思忖,提气飞跃,在湖心亭借力,空中剑芒闪闪,直扑水下正跟虾米般蜷着身子爬着游苏小缺。
谁知这瓮中捉鳖网中捞鱼美事,凭空里却被两根手指给崩。
苏小缺原本瞧着伤势甚是沉重,却在这利刃刺身当口,悠悠然伸出手指挟住剑尖,抖个花,李沧羽手指再握不住剑柄,那明晃晃碧澄澄秋水长剑就跟被戳中七寸也似,死蛇懒鳝只在苏小缺手中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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