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钩却挥挥手,示意百笙退下。
若有所思看向苏小缺,眼眸深邃而妖异,半晌道:“苏小缺,你姓苏,不是姓唐。”
苏小缺心中凛,第个念头就是,这老狐狸又犯疯病!还翻个新花样犯!又想不对,他是鬼宿之气致疯,该是武疯子不该是文疯子,这话定有蹊跷,当下点头道:“只吃糖,不姓唐。”
沈墨钩阴沉沉脸上微微露出点喜色:“那你永远不会去唐家。”
苏小缺隐有所悟,走到沈墨钩身边,敛笑容,声音低而坚定:“永远不会离开七星湖,你活着更不会离开你。”
卷棚外果然茶花尽开,雪姣、菊瓣、楚蝶,鹤顶红、恨天高、童子面、松子鳞、狮子头、牡丹魁、普陀紫光、玉盘金华、西子香荷、金丝苏绣、紫砂胭脂、朱砂紫袍,各各怒放,沈墨钩风雅,吩咐小眠在卷棚设锦绣软榻茶花案几,又泡壶新茶,切莲藕等物,只让苏小缺陪着坐在边赏玩花鸟。
苏小缺胸中虽有笔墨数点,却毫无半分雅骨,只觉碗口大茶花美是美,又哪里比得上菜花好吃?
知沈墨钩将死之人,也就不惹他生气,只抖着条长腿打着呵欠,将粒粒酥软莲子拈在指尖,去弹树枝上各色鸟雀。
时群鸟粥粥,狠狠扑棱着翅膀树间盘旋,只红嘴蓝冠被打昏头,见沈墨钩衣衫华美,便把他当凶手,直愣愣扑向沈墨钩头顶。
苏小缺正笑得打跌,突然想到今早细诊,沈墨钩体内鬼宿之气虽已被药物压制,在神庭穴左冲右突无法破出,但这廿八星经功夫委实邪门之极,这股真气竟有意识般,弃神庭,改道百会。而百会为手足三阳、督脉之会,更是不容小觑。
沈墨钩笑,只苍白瘦削手从袖中伸出,遥遥指向远处:“唐野来,在内堂大殿等你……你,去见见他也好。”
苏小缺惊,虽知
想到此处,苏小缺忙起身进屋,凝神静思,将味味药材反复揣摩,君臣佐使,中和调理,删又删,改又改,良久方重新开好药方,再仔细审思遍,觉得这方子端是却邪扶正、精微奥妙,愈发觉得青囊药书博大精深,想来这些时日,自己医术也颇有长进,不禁暗自欢喜,殊不知已隐隐存要帮沈墨钩化解真气反噬之厄心思,只不过这份心思莫说宣之于口,就是想也不敢深想,略触及,便觉得对不住早死娘亲,因此只在开药方时候格外用心,当自己是悬壶济世慈悲大夫,更不管病人是善是恶。
时喊道:“小眠!小眠快过来!”
想着把药方给叶小眠,让她去医舍煎送来给沈墨钩午时服用,谁知喊半日,小眠也不见身影,苏小缺心中略感奇怪,需知这小眠姑娘向神出鬼没随传随到,平日就算不传,没准儿都是个躲在窗户底下听墙根主儿,不知今天是耳朵坏还是腿脚不灵便,当下把药方压在碧玉镇纸下,跑出屋,却见沈墨钩倚靠在锦榻上,身前站着个百笙。
苏小缺走近前去,见沈墨钩正看着不远处丛九芯十八瓣,神色间不见喜怒,叶小眠屏息静气立在旁,百笙见苏小缺,忙行礼道:“少主!”
苏小缺知百笙素来妥当镇定,他亲自前来,定是有特殊之事,忙问道:“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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