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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萧寒被身体异样反应唤醒。
他咕囔几声,缓慢掀开眼皮,感觉到僵硬部位被人拿捏于掌间。
“做梦吗?”何冉看着他朦胧睡眼,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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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冉晕过去。
萧寒将她带回小洲村,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何冉直没有要醒过来迹象,萧寒给她量体温,体温正常,他才松口气。
但还是放心不下,她越来越消瘦,握在手里那具身子瘦骨嶙峋,娇弱得仿佛掐就断。
她头皮发麻,手指颤抖,全身细胞都在因为那个人到来而叫嚣,发出共鸣。
何冉转过身,几欲落泪。
萧寒站立在她跟前,目光深邃,眼里凝聚着许多复杂情绪。
亮如白昼大灯底下,他眼睛被镀上层浅灰色光圈,沉默时候带着股淡淡忧郁。
何冉过得不好,他也过得不好。
人潮涨涨落落,她伫立在最中央,捏紧拳头,卯足劲。
直压抑在心底名字终于放声喊出来:“萧寒——!”
这声长啸达到她从没有过音量,压过人群细细碎碎耳语声,压过大广播里通知声,那两个字荡气回肠,旷古绝今,整个大厅空气都被她震慑住。
就像大山里敲响洪钟,余音直传到很遥远地方。
时间仿佛静止,所有人都停下手里动作,朝她望过来。
,时间越来越紧迫。
何冉站在原地,四周张望,视线像扫描仪样穿越人群。
张张陌生面孔从她眼前晃过,或欢声笑语,或凝重疲惫,可都不是她要找人。
何冉目光急切地寻找,望眼欲穿。
越急越乱,她像掉进个千面迷宫里,转圈又回到原地,错失方向。
萧寒摘掉她歪向边帽子,露出光秃秃头顶,那上面呈现出淡淡乌青色。
他沉静地打量着她脸庞,手轻轻掠过她脸边,几不可闻地叹口气,
何冉睡得很沉,没有血色嘴唇也紧紧抿着,拧起来眉头像是打个死结,不知又做什不好梦。
看着她受苦受累,自己却无能为力。
没有比这更痛苦事。
下巴边胡子又冒出来堆,手臂上石膏还没卸下来,脸上线虽然拆下来,但已经留下永生疤痕,如果他是女人就毁容。
他们约定好,当她需要他时候,就算眼睛瞎,脚也断,他也要马不停蹄地赶过来。
现在,他就伤痕累累地站在她眼前。
“萧寒。”何冉抬头看着他,露出个很浅微笑。
她终于支撑不住,如滩软泥栽进他怀里,“太好,你还没走。”
还不够。
何冉深深地吸口气,再次大声喊出他名字:“萧寒——!”
这嗓子音量比刚才更高,如鹰击长空,穿破云层,耗尽她所有肺活量。
撕心裂肺,声嘶力竭,是生命爆发力量。
在片鸦雀无声中,何冉感觉到背后有人疾步朝自己走来。
眼花缭乱,天旋地转。
周围场景像面凹凸镜,不停地在眼前方放大缩小,扭曲变形。
视觉产生污点,光线也变得昏暗,耳边声音聒噪鼎沸,不断冲击着她神经。
多年经验让何冉明白这是快晕过去前兆。
她用力眨眨眼睛,再睁开,迫使自己清醒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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