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雨还是很大,稀里哗啦地下,看起来好像永远不会停那样。
是连轴转让他忘记难受,而不是他真已经不再难受。
火星子从顾筹那句温柔询问开始往傅执远心里窜,速度过快,来不及扑灭。
傅执远决定,哪怕有风险,被破口大骂,也定要让某个积压情绪爆炸出来。
“顾筹。”他喊句。
“怎?”顾筹那边安静很多很多,他还不死心,又问次,“遇到什事吗?”
“拉面吧,怎样?”他想下,问道。
“可以啊,有特别想去拉面店吗?”顾筹又问。
“没有,你选吧。”傅执远换只手接电话,坐到沙发上。
“好,会儿看下大众点评,或者问问表妹她们,平时不太出去吃饭。”
这通电话到这里,其实足够。
在那个不算大跷跷板另端上他,很渴望这时候能随便有个什人,把自己抬起来点。
这多少有些“饥不择食”,可被突然放下感觉实在太令人挫败。
电话响会儿才被接听,顾筹那头有些吵,听起来他应该在外面。
“怎?”他问,电话里他声音和现实中有些出入,显得更低沉些。
“没什。”傅执远说,“在外面玩?”
傅执远没有回答他,而是问另个问题。
“你是不是想和上床?”他声音很轻,压得有些软,并不咄咄逼人。
可怕沉默,持续大概三十秒,傅执远屏气凝神,听着那头顾筹呼吸声,低沉,压抑,还带着些紧张。
傅执远很快打破这种沉默,他已经二十七岁,见过很多,早已经不需要这种形式主义上矫情。
他问顾筹:“你有没有和上过床。”
傅执远情绪已经平复很多,他暂时逃离林啸之带来“困境”,是可以挂断。
可顾筹却显然不这认为。
“怎?心情不好吗?”顾筹在傅执远沉默会儿之后问,他语气透过听筒也带着浓厚关心。
这句话就像个引线,点燃傅执远最近积压太久没有能爆发情绪。
他和林啸之分手,马上面对自己妈妈,还有工作上接踵而至麻烦。
“哦,对啊,给表妹庆祝生日,和她帮子同学。”顾筹说,那头嘈杂声小些,看来他是离开包厢,他又问次,“怎?”
“明天起吃午饭吧。”傅执远说,“刚刚看到你信息。”
“哦,好啊,以为你妈妈要做饭给你吃。”顾筹停顿下,又说,“你有什想吃吗?”
这个问题让傅执远有瞬间恍惚,上个这样温柔问他人,还是林啸之,不对,是冷战分手之前三个月林啸之。
明知道不好,傅执远还是觉得鼻子有些酸,但他并不打算哭,这实在是矫情得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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