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对,不应该利用你。对你来说确太为难。”周延聆说。其他他都不在意,但伍凤荣不能觉得他们俩只是相互利用。
伍凤荣表情恹恹:“你想多,又不是十几岁小孩子,这是工作,分清楚。”意思就是,换别人他也会帮,因为他是列车长。上他车,就是他乘客,他乘客需要列车长,伍凤荣没有拒绝道理。
周延聆不高兴:“你这样不好,太轻信人。”
“信什,关你什事?”
列车长蹬他腿,翻身就要下床。脚都没落地又被人拉回来,背后男人好声好气地把他重新塞回被窝里,他轻哼声,却不要人抱着。于是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小偷扭送给乘警,从头到尾伍凤荣连姓甚名谁都不想问句,连带着那个被偷来黑色大行李箱也让乘警接走。能找着失主最好,但伍凤荣估计多半是找不着。
他陪周延聆回到列车长席,给耳朵上药。伤口并不严重,只是血流到肩膀上看着吓人。周延聆重新泡茶,和他并排躺会儿,两人蜷缩在床头安静地听窗户缝里风声。没会儿伍凤荣睡过去,周延聆睡不着,盯着伍凤荣脸出神。他缓过来劲儿才害怕,车子拐弯顷刻,身体被车厢撞击力道震出去,像棍子把他魂魄都打散,如果不是伍凤荣勾着他裤腰带,他真要形神俱灭。伍凤荣却看起来比他还害怕。
如果真掉下去,他会很悲痛吧?周延聆想。为这份悲痛,他活下来也值得。
怀里人只睡二十分钟,像被生物闹钟强迫着睁开眼。伍凤荣睡眼朦胧,有人用手指拨弄他刘海,他恍惚看到周延聆在笑,笑起来也是个老帅哥。
“茶都凉,你还没走?”伍凤荣抬起头来要个吻,嘴巴上沾着烟味和睡气。
周延聆只能讨饶:“就不能好好说两句话?”
伍凤荣斜乜:“你想听什呀?”说完他自己也觉得有点拿腔作调,砸吧两下嘴,烦躁地拿枕头扔他:“你不是精明得很吗?现在来装什糊涂
周延聆这才注意到手里茶杯冷,他心思不在品茶上,纯粹借茶醒神。
他开玩笑:“你赶走?”
伍凤荣挪个位置,怕触碰到周延聆伤口。两人脚丫子抵在起,让被子拢得严严实实。脚底生出汗,他用脚指头蹭周延聆脚底板。周延聆被挠得痒到心窝里去,面上犹自不动,不知道什时候开始装圣人。其实是他不想动,伍凤荣这样活泼明艳,像春日朝阳、像细雨暖露拢在他心尖上,把他这片山头润活。
“你这个人真有意思,”伍凤荣说:“勾引是你先起头,步步都算好,想来就来,现在又说赶你走。怎知道周先生什时候没兴致、用不着?”
说来说去还是生气之前预谋拉拢事情。周延聆争不过他,也不算被冤枉。这张嘴巴就是太霸道,但不霸道就不是伍凤荣。这会儿温存气氛正好,周延聆心里只有柔情,他亲吻伍凤荣额头、耳朵、鼻子、下巴,顺着脖子细细密密地啃。最后停留在锁骨那儿不往下,伍凤荣心跳又快又急,慌慌张张,比在车门口那会儿没有好多少。周延聆也不拆穿,他心想,刀子嘴就刀子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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