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聆暗暗骂娘,边担心伍凤荣安危边在心里罗列逃脱乘警办法。嗬嗬风声在他耳窝子里打转,那风像是从他肺里出来似,肺叶扇成拉风箱,烧得他脑门发热,脚底板也跟着发烫。他张开嘴巴呼吸,本来干裂嘴唇更疼。
路撞此起彼伏叫声,眼见着车尾就在十步之内,周延聆突然停步转过身来。乘警正追到车厢口,见他停,车厢人都惊慌失措地从两侧退开,顿时也没有马上追上前。周延聆缓缓跪下来,双手举高,他心脏扑通扑通跳,脸上却什表情都没有。
国人也多。们以前都是给洋人打工,反倒人气旺。洋人厂子安全措施做得好,出事少,出事赔多,都愿意去。”
“现在还有出事吗?”
“这几年又开始出事,也不知道犯哪位太岁。”黄野比出根手指头,作出神秘兮兮表情:“11年秋天,有个美国人在办公室里上吊,不明不白,大使馆人来两拨,带着警察乌央乌央地把整个厂都包围,每个人都搜身检查,流水线上女工都要盘问,闹个多星期,报纸上偏偏点消息都放不出去。后来抓个女人,说她是偷东西不成被发现才把人勒死假装成上吊。但是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美国人又高又壮个女人怎这容易就把他杀?家里人来不敢喊冤,后来就判死刑。结果不消半年,厂子负债关门,工人都遣散,又有两个美国人跳楼,都说是女人来报复,是冤死。”
周延聆掐烟,伸个懒腰。死人故事听个刺激,听多也就不新鲜。11年金融危机还没有过,美国人z.sha多去,这个女人只是个借口,厂子估计早就负债,倒闭只是迟早事情,即使没有这个女人,还是要死这多人。
黄野说起劲儿,还要说:“再接着这两年,几个工地上都出事,也不是什大事,都说是意外,要从楼上掉下来摔死,要半夜里掉到河沟里去,还要就自己撞墙死。有是老板,有是普通工人,都说是阴气太重,容易犯忌讳,哪里还有人敢在这儿开厂?白河虽说偏僻些,但是地也便宜呀,开厂成本低,不就都往那儿搬……”
这时黄野手机响起来,有短信发回来,只是个“好”字。那号码其实是伍凤荣号码,周延聆估摸着伍凤荣这时正在找他,知道他“电话坏”消息,伍凤荣不会坐视不理,他应该和伍凤荣碰头。周延聆拍拍黄野肩膀表示感谢,站起来要走人。
没有证据能证明黄野是跟踪他眼线,周延聆有点失望。他掏出手机给伍凤荣打电话,但是伍凤荣没有接,周延聆心中敲响警铃,转而往列车长席走。8号车厢里没有伍凤荣身影,周延聆随机逮到个乘务员问他伍凤荣在哪,乘务员摇头没说出来。
周延聆心沉到底,伍凤荣到底去哪?
他站在列车长席窗户边,低头用手机继续拨号,突然背后有人喊他名字。玻璃窗上正映出两名乘警朝他靠近,他来不及多想,撒腿就走,手滑手机从口袋错过掉在地上,他也顾不上捡。身后脚步越来越近,他撞开过道上个女人往车尾方向快步跑起来。
“周延聆!站住——”只听乘警高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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