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聆手脚已经冻得没有知觉,缺氧造成他脑袋不太清醒,手指也不利索。黄野突然个翻身挣脱他,爬起来又要逃。周延聆扯着他裤脚,被他拖行两米,黄野脚踹在他脸上,他能听到鼻梁断掉声音。很疼,雪花已经密得他几乎什都看不清楚,他仍然没有放开黄野脚。又见到黄野去碰腰间,他情急之下口咬在黄野脚跟上,黄野痛叫声,反射性地就往他脑袋上踹,被他躲过踹空,两人起跌到风挡箱上面。
“舅舅——舅舅——”
周延聆个激灵,垂眼正见到石小冉被伍凤荣按着头探出窗外,焦急地朝两人高喊。他心里已经把伍凤荣亲百次。有石小冉在手里,他不愁摆不平黄野。
其实黄野也已经精疲力竭,剩下口气蛮横地支撑。周延聆刚刚那口咬出血,直接将黄野块皮扯下来,他糊得满嘴血肉,乍看十分恐怖,他知道不能让黄野在这里引爆,否则,旦把风挡箱炸破,后面车厢都要脱轨甩出去,到时候车厢里乘客活下来个都是困难!
“老哥,”周延聆气喘吁
。”周延聆捉住他拳头,他要顶风站稳,还要分心和黄野缠斗,下盘迅速降低扎稳,回手拳打在黄野脸上:“谁不是拼命地活?谁不是没日没夜地发愁?死个无辜,你就要拿另外个无辜去填命?”
黄野被他打得嘴角渗出血丝来,他两眼眩晕,头栽倒,还要绊周延聆脚。
周延聆气喘吁吁,也是手脚发软,没防备他绊倒,两人抱着滚落在车顶,黄野手扣住通风口盖子,终于固定住身体,又继续纠缠。他们打得没有什技术含量,纯粹是肉搏,在这风大雪大疯狂车速里,每下都使足吃奶劲儿。
“你不懂!”黄野发出粗哑怪叫声,他浑身覆雪,只有两只血红眼睛从,bao雪中狠狠地瞪着周延聆,像个白毛怪:“你们这种人怎能懂?你们不懂害怕,不知道哪天你就被人推下去摔死,然后人家得意洋洋地拿着钱走,还要怪你活着太碍事。每天每夜、每分每秒都害怕,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盯上,是不是下个死就是你,你防不住!防不住!反正都要死,死才自由!”
周延聆是明白。他们是样,生命永远惶惶不安,他无法对黄野露出同情目光。
黄野回应是个诡异笑容,他稍微拨开毛衣腰侧,露出两侧气罐。
周延聆瞠目,想都没想就要挣脱他往回走。黄野把扯住他衣角将他拉下来:“别走,要死起死!这儿气虽然不够炸车厢,但是把这盖子顶炸开是够。”他敲敲通气盖子。周延聆立刻明白,爆炸过后,氯气通过通风口进入车厢,要毒死几个未尝不可。
他可不想和黄野起死。周延聆见他去摸索气罐,目光急切地搜寻,终于把目光定格在缓冲器卷线上。他把拉过来绕过黄野脖子,紧紧勒住!
黄野拳打脚踢起来,周延聆将他压在身下拆他腰间气罐。气罐用简易绳结绑着不难拆,他先拆下来只,顺手就往火车外侧丢出去,爆炸声响被火车轰隆盖过去,只能远远看到团灰绿色气雾在空中团起,又渐渐消散下去。
——还剩下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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