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退让,无法退让,不能回头,无法回头。
每种念头都像坚韧蛛丝,层又层,报复性地让他作茧自缚。
“……是。
他动动手指,低低地咳嗽声。
季瑾动静自然惊动齐曜。
他穿着白色大褂走上前,端给季瑾杯温水:“你醒?”
“听陆峙说,是你替他挡伤?”
季瑾端着齐曜送过来水,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见齐曜意味不明地开口,“这也是演吗?”
陆峙在齐曜身后突然出声,声音发哑。
齐曜闭闭眼睛:“陆峙,还是那个问题,你能确定他就是你瑾哥?”
“还是说,你病情又加重?”
陆峙苦笑声:“倒真希望,是真疯。”
季瑾再次睁开眼时,只看见头顶上陌生而又熟悉洁白天花板。
伤口缝合完成后,陆峙终于再次看见他瑾哥。
齐曜站在边,看着他和季瑾,神情复杂:“恕直言,就算你们真开到河里去,他身上也不该有这重外伤。”
他委婉道:“陆峙,你想留住他,不该采用这样手段。”
“不是做。”
陆峙声音嘶哑,双眼通红满是血丝,情绪极度不稳定,“,不会这样对他。”
陆峙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样拨打电话,又是怎样红着眼睛,把季瑾送往医院。
他几乎是失魂落魄,好几次都险些跌倒在地。
“少爷……”
老管家忧心忡忡地望着他,“季先生会没事,您就算信不过,也应该信得过齐医生啊。”
陆峙在病房外缓缓蹲下,慢慢地抱住自己头。
季瑾微微愣。
散落记忆在片刻间回笼,他终于记起来,在那场陆以克精心设计阴谋里,自己出于本能,替陆峙挡伤。
季瑾只觉得那种疼痛到令自己无法正常呼吸感觉,再次从自己心脏里蔓延起来。
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能无动于衷地面对陆峙被伤害。
可是……
“动作小点,病人还在睡。”
齐曜声音在不远处低低响起,伴随着注射器和瓶罐碰撞声音,“输液管上不要加报警器,会去盯着。”
季瑾若有所觉地低下头,看见针头埋在自己手背里,冰凉药液正顺着输液管流淌进黛青色血管。
肩上伤口已经被缝合,显示是被妥善处理过,季瑾又把目光投向这间宽大病房。
他上次还是因为被陆峙做晕过去才被送到这里来,没想到旧地重游,竟是为替陆峙挡伤。
“瑾哥是为救,才会受伤。”
齐曜听着陆峙讲述当时现场,脸上表情逐渐变得古怪。
他看着讲完后不发言陆峙,欲言又止。
齐曜看看床上沉睡着季瑾,又看眼沉默陆峙,最终只是叹口气:“他还需要吊几天水,去给他配药。”
“你是不是也觉得是拖累瑾哥。”
“少爷?”
老管家很久没有看到陆峙这个样子,想上前却又犹豫着停在原地,刚想说些什,却听到陆峙似乎正对着什喃喃自语。
老管家听不太清:“少爷,您说什?”
他不由得侧下身去,费力地去分辨陆峙说什,可是在看清眼前这幕时,整个人却愣在原地。
——陆峙正抱着双肩,在无声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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