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晏河清直低着头,所以很难看到他眼睛,但是偶尔抬头,那双眸子里却满是坚毅和无畏,似剑刃,似烈火,似奔腾不息河海,更似那亿年不折山川脊梁。
不过眼,让人禁不住浑身颤栗。
“这……”冯管事瞠目结舌。
“明白?这人分明是头困兽,若是有朝日能逃脱囚笼,定会将曾伤害过他人撕个粉碎,再吞下肚,连渣都不剩!”赵公公眼睛微眯,语气险诈,“此人……万万留不得。”
“公公您意思是?”冯管事做个杀头动作。
“欸,别走嘛。”胖奴才连忙拦住他,“们就是想和你聊聊而已。”
晏河清低头想要绕过他,另名奴才伸手揪住晏河清后领,往后扯:“哎呦,给脸不要脸是吧?见过皇上有脾气?连聊天都不能聊?”
“就是。”胖奴才面露不爽,狠狠地推晏河清把。
然而即使是如此侮辱,晏河清却没有丝毫怒气,默默忍受着。
在暗处悄无声息将这切看在眼里赵公公蹙起眉头。
天寒色青苍,北风叫枯桑。明明日子才刚过初冬,天气却变得越发严寒。
晨光微熹,鸡鸣三声,宫内大部分奴才和婢女都还未醒,而晏河清已经拿起扫帚,准备开始清扫院里积雪。
厚厚积雪覆盖庭院、树杈、栏杆,眼望去白茫茫片,唯独院角那枝红梅,开得极艳。
见四下无人,晏河清拿扫把当剑,舞出个漂亮剑姿。
晏河清收敛心绪,好好扫地,不过半个时辰,庭院积雪已被他扫得差不多,正当他准备回屋时,个雪球蓦然砸向他头。
赵公公摇摇头:“虽说内务府少个奴才,皇上不会追究什,但是他毕竟是南燕国皇子,前几日又被皇上所救,所以万万动不得,而且对付野兽最好办法,可不是杀它们啊。”
冯管事恭敬俯身:“公公,请赐教。”
赵公公慢悠悠地说:“这般如狼似虎人啊,只有磨去他利爪,拔掉他尖牙,打断他脊梁,点点地磨出他奴性,让他永生永世跪在地上,让他此生此世站不起来,才可让人放心啊,冯管事,你可明白?”
“小人明白。”冯管事又俯身。
“明白就去吧。”赵公公挥挥衣袖,转身离开。
“公公,觉得这人如此懦弱,根本不足为患。”那日雪夜罚晏河清跪地冯管事同赵公公耳语。
“哼,蠢货。”赵公公冷冷瞥他眼。
冯管事本是献媚,不曾想偷鸡不成蚀把米,顿时脸红脖子粗。
赵公公双手负在背后:“能忍人才是最可怕,你再好好瞧瞧他眼神。”
冯管事连忙伸长脖子看去。
这雪球里竟然裹石头,疼痛在晏河清额上炸开,他伸手摸,果不其然,见血。
“哈哈哈。”两名不怀好意奴才指着晏河清开始捧腹大笑。
“喂,姓晏,听说前不久皇上救你,那你怎没去景阳宫啊?”身形稍胖那名奴才边说边笑,极其猥琐。
“你看他整天黑头土面模样,皇上能瞧上他?”另名不屑嗤笑。
晏河清面色极冷,言不发,转身要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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