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定将碗底最后粒米扒进嘴里,轻声道:“全都饿死。”
五个字,轻飘飘,重不过鸿毛,却像座大山下压得谢淳归蓦然失声。
有些人崇高信仰与执念,不过是另些人活下去底线。
设宴虽简,但无比尽兴,几人暍到半夜才依依不舍地散去,李无定送完几名将士,回到府邸瞧见谢淳归已经把衣裳换回,李无定道:“那份厚礼,要不你也带回去吧?太贵重。”
谢淳归说:“家父家母心意,希望李将军不要嫌弃。”
李无定打断他:“没事,在这没那多规矩,你吃饱点,毕竟长个子年纪,不多吃点,怎打蠃?”
谢淳归捏紧筷子,不再言语,大口扒饭扒菜。
酒过三巡,已有将士暍高,将筷子摔,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当年上战场壮举,讲着讲着又讲到自己为什当兵。
谢家代代从军,谢淳归自打出生就知道自己未来定是那金戈铁马沙场,所以乍听起这些参军理由,竟然还觉得不可思议与惊奇。
谢淳归边听边点头,忽然转头问李无定:“李将军,你当初为什参军?”
小院不大,但也有几间厢房,谢淳归不知进哪间,转身想问,络腮胡子见,笑着拍他:“别担心,李无定家没有女娃娃,随便进,挂着战袍盔甲就是他屋。”
谢淳归心下对李府越发惊讶:“李将军功名显赫,为何没有女眷?”
络腮胡子咳声,回答:“大家都有给他说媒,他自己不想娶,说什上沙场后不知明日生死,不想祸害人家姑娘。”
谢淳归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起身走进李无定房间。
李无定房间摆设也简单不行,张床榻,只圆桌,几张矮凳,若不是书架上那十几本翻皱兵书,真是毫无人气,谢淳归换好衣服,忍不住拿起本兵书瞧几眼,这瞧等回过神来惊觉时间已过去好久,他连忙摆好兵书,匆忙走出厢房。
李无定不好再拒,朗声笑道:“那先收下,等
李无定思索半晌,道:“还是不说,怕你失望。”
见谢淳归不甘心地直勾勾盯着自己,李无定无奈:“行吧,和你说,当年是为活下去才参军。”
谢淳归怔愣:“活下去?”
李无定点点头:“十六岁那年,村里闹着饥荒,但是因为打仗,最后口粮食都不得不上缴朝廷,没办法,为能吃上饭,所以才去当兵。”
谢淳归又问:“那你父母兄妹呢?”
院内李无定正在摆碗筷,大圆桌四周围着那几名将士早已你杯杯暍起来,见到谢淳归,络腮胡子招手催促:“谢家儿,快来快来!就等你!”
桌上菜肴并不精致,摆盘甚至可以说十分随性,但味道却是极好,群大汉吃得欢,风卷残云,不会肉菜就没半盘,谢淳归与这些草莽出身将士们不同,他自幼家教有方,比起这些直接上手啃羊腿将士,吃相可所谓称得上是极其斯文。
李无定看眼四周狼吞虎咽将士,又看眼低头细皭慢咽谢淳归,无奈笑笑,拿起只空盘,装满满大盘肉菜摆谢淳归面前。
谢淳归虽说是家里最年幼孩子,但是从未独得恩宠,哪里像这样吃过独食,惊得他连连摆手:“李将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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