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薛将军,晏皇子,西边发现有北国军队偷袭!”
“什?”薛严蹙眉,“现在?人数呢?”
“回将军,风雪太大,看不清,但是听声音应该有约莫万人!”
薛严点点头:“没想到他们还有如此精力,也好,既然他们不自量力,那们干脆举攻破,河清,你领兵去御敌。”
晏河清点头站起身,将笛子放进木箱收好,转身不小心碰到桌旁兵书,兵书落在地上,正面向上翻开,翻开那面写满‘粮’字,无意之举却透着冥冥天意。
就像所有父母那样,即使孩子已经而立,已经成家,已经独当面地解决件件事,但是在他们眼里,孩子终归是孩子。
晏河清对于薛严来说,也是如此。
薛严想起晏河清小时候,南燕国其他皇子还在摇头晃脑背着古词抢着父皇母后恩宠,唯独他拿着兵书问自己:“叔父,天下四分格局,终会迎来动荡,南燕国可有兵力对抗?”
那时候少年眼眸里是星辰,是九霄,是浩瀚苍穹下黎明苍生。
薛严很早就看出晏河清非凡,他知道南燕国在晏河清手上,定会迎来不样辉煌,但他也万万没想到,南燕国也会经历差点灭国灾。
深夜,战旗在凛冽寒风中烈烈作响,看似单薄军帐驻扎在起,仿佛随时能被狂风掀翻。
南燕国军帐中,声声悦耳悠扬笛音从帐中传出,仿佛在诉说着深藏在百丈冰底秘密,随后冰面蓦然出现密密麻麻蛛网裂缝,笛声也忽而破音。
晏河清蹙眉拿下唇边玉笛,握在手中细细察看,小心又爱惜
军帐幕帘被撩起,身着战袍中年男子负手走进,满面须髯,威风凛凛,面容与晏河清有三分相似,但他脸上是饱经风霜沟壑,眼底是看尽人世间薄凉沧桑。
晏河清迅速用衣袖半遮住笛子,站起身恭敬道:“叔父。”
晏河清伸手捡起兵书,忽而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攥住,他深呼吸两下,看着眼前写满‘粮’字兵书,抬头蹙眉问将士:
北国南伐,几乎屠灭整个晏姓皇室,国土也被趁火打劫东吴国瓜分,薛严历经千难万险,终于将晏河清从北国救回。
曾经少年在磨难中褪去所有青涩和单纯,隐忍深沉眸中里分明是仇恨怒火,那是薛严想从晏河清身上看到,那是足以撼动天地意志。
可是那丝怒火中似乎又掺杂别情绪,像漫漫黄沙中眼清澈泉眼,像茫茫大海中叶窄小扁舟,像绝境中微弱希望,却又只能唤起人心底更深绝望。
那丝情绪直被晏河清隐藏得极好,让薛严看不明猜不透。
薛严看着晏河清手中玉笛,询问话在喉咙唇边来回滚,终究还是没问出口,他木着脸点点头转身要离开军帐,门外突然有士兵前来禀报。
薛严看向晏河清,沉声道:“近日战事连连告捷,你也辛苦,早点歇息,养精蓄锐。”
晏河清答:“谢叔父。”
薛严伸手拍拍晏河清肩膀,目光落在他手中玉笛上,薛严嘴角下撇,目光越发严厉:“河清,想想你父亲和母亲,想想南燕国百姓将士,莫忘家国仇
晏河清垂眸,握笛手渐渐攥紧:“晏河清明白。”
薛严看着晏河清,目光里有着三分慈爱和七分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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