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河清安抚地摸摸他头发,萧予安突然抬起头来说:“晏哥,们出宫逛逛吧,就你和。”
“好。”
时辰尚早,皇城如既往繁华热闹,公子小姐披着裘袄在路上擦肩而过,孩童穿梭在叫卖小巷中追赶嬉闹,到处都是吆暍小摊小贩。
晏河清和萧予安并肩走在起,萧予安对路边小玩意儿好奇得很,时不时指着样东西对晏河清喊着晏哥你看这个,晏哥你看那个。
看着看着,萧予安就跑前头去,晏河清几步跟上,伸手握住他手,萧予安被拉得身形顿,回过头来,目光从手上移到晏河清脸上,然后弯眸肆意笑,回握住晏河清手与他十指相扣。
萧予安正不知如何回答,谢淳归自顾自地将最后根杂草拔完,然后朝着灵堂恭恭敬敬地磕三个头,又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表情,他对萧予安说:“走吧回去宫里。”
将谢淳归送回宫中寝殿,并瞩咐侍女好好照看他后,萧予安往自己寝宫走去。
浑浑噩噩天,终是静下来,萧予安唤退侍女,自己个人慢慢往寝宫走,已是昏黄,狂风呼啸,大雪纷飞,寒冷刺骨,萧予安脚深脚浅地走着,任甶体温点点被夺走。
在走近寝宫时候,萧予安突然停下脚步,直直地看着前方。
寝宫门口站着个人,那人应该也是等会,神情有些焦灼,在见到萧予安后,那人眼底晃过欣喜,他匆匆几步走来,伸手拍去萧予安肩膀和头上雪花,解下外袍紧紧地裹上他身体,温暖渗进萧予安身体,安抚他已被冻僵四肢。
萧予安在谢府找到谢淳归时候,谢淳归正跪在地上,徒手除着杂草,他双眼血红,头发散乱,手被杂草下粗糙地面磨得都是血,却不肯停下。
萧予安深吸口气,在谢淳归身边半跪下,握住他手腕,阻下他动作:“淳归”
谢淳归动作停,没有出声。
萧予安眼角微微泛红,轻声道:“淳归,们回去好不好?”
谢淳归问:“回哪?们可以回哪里去?”
忽然远处传来吵闹唢呐声,奏着大喜调,有闲不住店铺老板探出个脑袋,伸长脖子观望起来。
晏河清和萧予安俩人退到路边,只见远处走来支送亲队伍,十里红妆,鼓声隆隆,好不热闹!
萧予安笑道:“眭,大户人家啊,这有排场,欸,晏哥你看,那骑马新郎官儿,身上喜服挺好看。”晏河清顺着萧予安目光看去,八抬花轿打眼前摇摇晃晃而过,轿子斜前方,意气风发新郎官骑着枣红高马,马头上绑着绸带红花,喜庆得很,新郎满面春风,向四周庆贺人拱手道谢
萧予安突然哽咽,他轻喊:“晏哥”
“嗯,在。”晏河清低头轻轻吻萧予安脸颊和嘴唇,“累吗?”
萧予安说:“你快抱抱。”
闻言,晏河清毫不犹豫地伸手将他搂进怀里。
萧予安整个人埋进晏河清怀中,深呼吸下,说:“不累。”
萧予安回答:“回宫里。”
谢淳归问:“宫里?那是家吗?”
萧予安喉咙仿佛突然被人掐住,再发不出点声音。
不是,那不是谢淳归家,就连桃源村都不是谢淳归家。
北国才是谢淳归家,可是北国已经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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