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人走时候,还直说着‘听不到小浔声音,再也听不到小浔声音……’还让们别骂他宝贝孙子…骂不死他。”村委说着,没忍住
烧纸时候,山下村委似乎是闻到焦糊味,急急匆匆爬上山。
薄浔那时怕被人认出来,急中生智爬上坟前大柳树。
春季柳树生机勃勃,茂密柳枝中藏人足矣。
“哟,是宋嵩啊,还以为失火赶紧来看看,你这是端午放假?”
“嗯,放假。”宋嵩沉默往火堆里添着金元宝。
再后来,听到奶奶消息时,是份电子讣告。
薄浔记得是初,冬天,他们在漠河进行室外体训。
他手机被冻到关机,还是借用谢哲手机才得以反复阅读那份讣告。
[于腊月十五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独子薄勤在外未归,由其夫薄国庆代为操持丧事,下葬从简。]
叙述死亡文字精准简短。
个月?他是你弟弟啊!”
“……而且小衍比你小时候乖多!长大也肯定比你有出息!难怪你妈不喜欢你!”
“……你妈妈当初要打掉你,死活拦着才把你保下来。早知道你是个记坏不记好白眼狼,当初就不应该让你生下来!”
听到这句:当初就不应该让你生下来。
正处于叛逆期薄浔更是口不择言:
“你是真心善,逢年过节还记得她,还替他那个不孝孙来烧纸。”
宋嵩不安朝着柳树上面瞟眼,“和小浔起长大,他亲人就是,来给奶奶烧纸,是应该,不是心善。而且小浔只是有事,所以才没回来,您不必用如此锋利词汇形容小浔。”
“你还替他说话。不是说,你这好个孩子何必跟他打交道呢?”
“你是不知道,他奶奶在抢救室时候,直念叨着‘小浔’,抓着护士问‘小浔为什不来看?’‘小浔不来不敢走,还没和他道歉,心里有愧。’”
“当时薄国庆在首都医院做手术,只有村委和其他乡亲们陪着她,们轮流把那孙子电话打爆都没人接。”
薄浔也不太记得当时看见讣告时具体心情。
只是恍惚间,漠河风雪好像突然没那冷。
初下学期端午小长假时候,薄浔还是没忍住,跟着宋嵩起回去趟。
这个时候他已经打上唇钉耳钉,穿着十分不羁,和宋嵩这种好学生男孩子站在起,简直是云泥之别。
明明上次见时候,奶奶还会指着他鼻子骂,再见时候,就变成无言坟包。
“……是,是白眼狼。可你不是耳根子软,你就是不记打,贱。几年前在村里,你天天和别人吐槽说,彭娟口口声声称你是乡巴佬,村里来,土气,文盲,还经常看心情不给你打生活费。就这样你还能贴上去讨好她,给她带孩子?你不就是贱吗?”-
最后这场争吵以薄浔离家出走告终。
走之前,薄浔放话这辈子都不会回来,带着自己录取通知书和身份证,以及找宋嵩借300块钱,离开辉村。
当时正值小升初暑假,他刚被省城体校录取,干脆在省城附近找个包吃包住厂,借别人身份/证,做两个月工。
最后不但还上宋嵩钱,还结余小几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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