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倒是活得自在,有那点钱够他想活着之外事情,奶奶也请最好保姆,所有困难迎刃而解。
别人都觉得他走得够快,可是只有他知道,那是十年,是自从分开之后,再没能相见三千六百五十天。
是只要想起严杨,时间就停在那,动也不肯动十年。
是只要他闭上眼睛,又看到喜欢人坐在窗下,狡黠地说“下雨,不走”十年。
后来韩聿也走,住房子没有阁楼,屋外月亮看不真切,月光却总是冷冷然地照亮某个逼仄房间,那人言笑晏晏,隔着久远时光喊他,“韩韩哥。”
韩聿拿笔手紧又紧,没敢问严杨是来还是没来。
他走那天,把严杨行李送到高晨那,高晨问他,“用不用给你带什话?”
韩聿当时句话怎都压不住,他想说,“你让他等等。”
但是想到严杨走时候那难过,这句话却怎都说不出来。
等他到什时候呢?
说,“都给你,你要不要。”
当时他们都觉得这就是全部,但后来韩聿搬家才发现,还有不起眼五毛不知道什时候滚到床下。
如当年他们。
韩聿说全部都给严杨,其实没有全部,他给严杨不知深浅喜欢和爱,藏下所有自卑和敏感。
严杨也给他很多喜欢,给他义无反顾陪伴。
而后把大锁落下,他们拍两散。
阁楼里锁着他青春,从十几岁到现在,他也只爱过那个人。
等他有钱?等他凡事能自己做主不用求人?还是等到他混出个样来,能肆无忌惮把严杨留在身边?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要到时候。
严杨倒是对他有信心,不止次说过,“你不会直这样”,可是从“这样”到“不这样”之间,谁也说不好要多少年。
这些年怎过?就让严杨跟他蹉跎着吗?
严杨当初那勇敢,韩聿却不敢接着他,因为韩聿身边是个火坑,别先不谈,光个韩志勇就要把他拖死。
后来韩聿就靠着严杨这许多喜欢,撑年又年,撑到今天见到他,才发现,多少喜欢都抵不过人在身边。
这里点也不热,下雨也可以开窗户,视野宽阔,但却没有人再来陪他坐在地板上,数遍零钱。
韩聿错得彻底,恨极当时自己。
那年他到学校办休学手续,严杨班主任刚好在教导处,见他填表,冯玉杰还开个玩笑。
他说,“你跟严杨关系好到这程度吗?个休学个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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