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漾不老实地坐到他桌子上,拿起卷子抖抖,“有什好刷,出去玩吗?”
严唯从他手里扯过卷子,折好又放回到桌上,“这热去哪玩?”
九月底入秋失败,尽管将近傍晚,天气依旧炎热,林漾想想,妥协道,“那不去。”
他说着
严唯给他个不算温暖,但是很长很紧拥抱,他说,“死之前都会陪着你。”
林漾转来时是初二,成绩烂得没眼看,这年不知道走什好运,明明没见他怎学,却和严唯考到同个高中。
他们高二那年,严唯院子里那颗苹果树突然结果子。
这颗树树龄很长,据说是爷爷奶奶结婚时就栽下,枝繁叶茂,横生枝桠野蛮地长到二楼窗前,却从来没结过果。
首先发现他结果子,是某次爬上树要翻严唯窗户林漾。
严唯因为生病,每天都不能浪费,事情多,日子就过得飞快,但自从林漾来后,他也开始懒散。
两人起去湖边钓鱼,到树林里散步,有时候就在小木屋看整天书,林漾过两年家长疼爱悠闲日子,突然有天又成孤儿。
不同是,他从个贫穷孤儿,变成个富裕孤儿。
王爷爷遗产全部留给林漾。
葬礼办得不算隆重,些亲戚朋友来吊唁,话里话外要林漾交出遗产,林漾面无表情地驱赶他们,被人当面喊白眼狼。
这个季节雨总是很短促,急匆匆下,又草草收尾,只留片潮湿人间。
严唯第次见林漾,是14岁那年,他正因为身体原因休学在家。
那年同样年纪林漾被隔壁王爷爷领回来,穿着洗得泛白短袖,站在院子里陪王爷爷应酬。
他很听话,让叫人就叫人,让打招呼就打招呼,严唯没有和他说话,因为他看出林漾其实不很耐烦。
林漾长相张扬,小小年纪就有祸国殃民潜质,但永远冷着张脸,周身是生人勿近戾气和嚣张。
从那以后,树上除结果子,也总是结出个厌学少年。
每每严唯推开窗,都能看到粗壮树干上坐着个翘课同学。
“下来。”严唯皱着眉,朝吊儿郎当坐在树干上林漾伸出手。
林漾搭上他手,借力跳进屋子,“干什呢?敲半天窗户才开。”
严唯回身关好窗户,指指桌上摊开试卷,“刷题。”
那天也下雨,和两人第次说话那天样,瓢泼,寒冷,喧嚣。
葬礼结束后,雨也停。
严唯陪林漾坐在湖边长椅上,林漾从14岁到如今16岁,仍旧没学会怎委婉,他问严唯,“你还能活多长时间?”
严唯说:“不好说。”
于是林漾就死死攥着他手腕,猩红着眼睛逼视他。
他没有正眼看过谁,独来独往,第次主动找人说话,是个瓢泼雨天,对象是因为怕着凉没去学校严唯。
“你生什病?”林漾说话不懂得委婉,很不客气地直奔主题。
他撑着把朴素格子雨伞,站在严唯院子里,看着斜靠在木屋门口严唯,冷冰冰地问。
严唯不在意,上上下下打量他几眼,同样不客气地问,“你又逃课?”
于是他们就笑,林漾从伞下走出来,走到严唯木屋,走进严唯世界,后来又住进严唯空洞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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