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法打电话给远在国外母亲,也没法和精神有问题父亲进行视频通话。
也就是那时候,喻清欢突然意识到。
如果有天他病危躺进急诊室,他找不到人来在那张通知书上签字。
“阿姨,你怎?”喻清欢手忙脚乱地站起身,见茶几上放纸巾,连忙倾身去拿,恰好任间也去拿纸,两人脑袋狠狠地磕在块,顿时疼得眼冒金星,各自抱头哀嚎。
“噗……”任妈妈被两人生生逗笑。
两人磕脑袋后,任妈妈也不好再多问什,连忙拿来活血药和纱布,给两人惨兮兮额头敷药,又在两人脑门上按块纱布,最后叮嘱任间几句,决定摆驾回家。
临走前,任妈妈和喻清欢交换手机号,还依依不舍地拉着喻清欢,和他说无论发生什事都能联系自己。
任间怕喻清欢察觉出端倪,个劲地将任妈妈往门外推。
喻清欢低下头,他能瞧见自己手上枷锁,铁链是由现实和挫败所制,压着他,拉扯着他,犹有千斤重。
可如今,那枷锁正点点被人撬开。
但为什呢?
为什任间愿意如此真心地对待自己?
“呜……”
喻清欢给吓醒盹。
任间也没想到太后如此语出惊人,跟着喊句:“妈?!”
“喊什喊?”任妈妈剜任间眼刀,“不答应?”
“妈,们关系还没到那种程度,您别瞎说。”任间试图圆场,“不过……”
任间突然看向喻清欢:“不过,如果你想要,确实愿意把游戏账号给你。”
和喻清欢起送任妈妈到小区门口,眼见她上出租车,任间直悬在嗓子眼心这才慢慢落回肚子里。
任间长吁口气,转头看向喻清欢,发现他在发呆。
喻清欢很久没被人这样关心过,他不由地想起高三毕业那年暑假,他和群同学去市区附近景区玩。
景区里有个很刺激蹦极项目,喻清欢和另外两个同学由于年龄未满十八岁,所以玩蹦极之前要签保证书,不但要签自己名字,还需和父母进行电话或视频确认。
另外两个同学开开心心打电话去,剩下喻清欢人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
忽而声呜咽打断喻清欢思索,喻清欢抬头看去,顿时吓跳。
任妈妈双眼缀泪,小声抽噎起来。
任间和喻清欢说是电竞。
可听在任妈妈耳朵里,却是两人相爱携手无畏啊!!!
哎呀日,小兔崽子长大,知道去拱白菜,怎这会说话!
喻清欢反应过来。
早年,电竞行业不景气,大家经常戏称自己游戏账号就是自己工资、财富、传家宝什。
想必刚才任妈妈也是这个意思。
喻清欢还未吁口气,听见任间继续对他说:“真很希望你能坚持下去,看得出你从未放弃,虽然这条路对你来说,是荆棘,是曾经耻辱,是冷语和挫伤,但是没关系,能帮你,所以不要太担心,好吗?”
喻清欢不可思议地和任间对视,然后在那双亮若繁星黑眸里,看见热忱和真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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