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部拍下来
！你等着进局子！”
童迟看不见，他也不敢看，本来胆子就小，长这
大哪里见过这大
架势，这会儿吓得只会瞪眼睛拽着笠海手。
乘务员和工作人员
他把围巾向上捞捞，躲在笠海胳膊后面做贼似偷偷看着每
个人脸。
看着看着就困。小孩儿昨儿晚上没睡觉，直担惊受怕，这会儿吵闹聊天和嗑瓜子声儿倒成安眠曲。
童迟睫毛轻轻眨几下，小鸡啄米似在空中点好几下，最后歪着小脑袋，缓慢倒在笠海肩膀上，彻底睡过去，温热呼吸扑在围巾上，吹嘴边直飘着几根湿润小毛毛。
半张脸都埋进围巾里。睡不到半个小时，车厢靠近厕所地儿突然咋咋呼呼吵起来。
阵女声，尖声刺耳大吼声，“你往哪儿摸呢！”
“三个小时，小迟睡觉就到。”笠海帮童迟把窗户边帘子拉上，整理童迟下巴上围巾，那块被小孩儿吐得热乎乎，冬天吐气就变成水，粘围巾边上也挂着水珠。
童迟很乖，点点头，把身子往下缩点儿，眼睛转看见对面坐着老人。
老人冲着他笑笑，用着沙哑声儿问句，“小女孩几岁？”
童迟瞪着双圆眼睛，不自觉又把脑袋往下缩下，屁股朝笠海那边挪些。
他其实话挺多，但仅限于在熟悉人身边。
软着小嗓音喊句爸爸。
对面人提大袋零食和水，小跑着给笠海递过去。
“开始检票。”
广播重复几遍。
“小迟听海叔叔话，过段时间就接你回来。”他爸爸蹲在地上看着童迟。
童迟瞬间被吓得抖身子，眼睛绷得大，脑袋抬，唰就坐直起来。
周围人都扒着脑袋往那边儿看，看不见还站起来撅着屁股往走廊那边探身子。
对面大爷和大叔站起来，半条腿跪在椅子上，童迟盯着面前半个圆润屁股，眨巴眼睛愣半天。
“这大岁数还臭不要脸！”
“你他骂谁呢！”
笠海笑下，冲着老人说句，“男孩，长得白。”
老人惊下，盯着童迟仔仔细细看，“男孩儿啊。”
童迟手底下拉着笠海手指，温热小手钻进男人滚烫手掌里，他有点儿茫然和害怕，这种情绪从昨天直持续到现在，估计还得持续很久。
车厢里人越来越多，拥挤人群和吵闹声不间断，车厢里飘着淡淡汗味儿和纸皮怪味，说不上来，就是不好闻。
穿着羽绒服人看着个儿个儿臃肿，互相摇晃挤在起，童迟偷偷瞄着走廊里站着人，感觉像小时候动物世界里胖企鹅。
男人这段时间明显苍老些，胡茬也没刮，也就是长张帅气脸，看着倒是没太糟糕。
身后队伍慢慢减少，声接着声滴答，催童迟光点头，都没来得及感伤掉眼泪，就被笠海拉着起上车。
他在检完票转弯时候，看最后眼他爸爸。
接着就被人群冲散视线，彻底找不见人影。
外套被来往人群摩擦，大包小包行李偶尔撞到小腿，童迟站在人群里不明显，走两步就被人撞磕绊下，他手被笠海牵着，最后被人彻底抱起来，就那被抱着上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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