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赐车也落在原地,两人于是同折返回去捡东西,然后由时望带路,领着许赐回家。
到家时候天色恰好沉下来,却不是太晚缘故。南方夏日多雨,天气变得尤其快,他们骑车回家路上,黑压压乌云就已经毫无征兆地覆上天际,预示着将来大雨。
但时望根本没有心思考虑这些,他步子发僵,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进门,拘谨得仿佛进不是自己家门,来做客是他而非许赐。
他转头招呼许赐,极力让自己显得没那不自然:“进来吧,这里是个人住。”
看着许赐走进来放下书包,时望从客厅绕到厨房。他本来想打杯水给许赐喝,犹豫几秒后搁下那杯水,重新从冰箱拿出盒鲜牛奶倒进玻璃杯里,端着这杯牛奶走出厨房。
“……啊。”时望反应过来,蓦地松开手,颇有些语无伦次,“没事,没事……挺好。”
许赐目光落在时望肩后,“你伤怎样?”
许赐不提还好,刚才时望挨那棍时候情绪上头,被怒火冲昏头脑,压根来不及感觉什。现在被许赐提,时望回过神来,后背终于开始泛起阵火辣辣痛意。
时望身上不太好受,却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笑笑:“真没事,就是挨下,其实没多大感觉。”
许赐不知道是不是从时望脸上看出点什,看样子没有信他话,说:“送你去医院。”
时望下就泄劲,别说挣扎着要继续揍人,他彻底僵成根四肢不遂木头,只知道直愣愣杵在许赐手臂间。
“快走。”见时望终于冷静下来,许赐拉过他往路另边跑。
“前面!站着,别走!”
两人充耳不闻,占着腿长优势跑得飞快,不会儿就把喝声遥遥甩在身后。
风从耳旁疾吹而过,时望呼吸有点乱,转头看向边许赐。许赐在风里微微抿住唇角,额发被风吹起,白皙脸侧因为剧烈运动而晕出点红。
时望把玻璃杯递给许赐,咳声,“牛奶可以吗?还是要果汁?”
“不用麻烦,谢谢。”许赐伸手接过杯子,“你药?”
“哦,在这里。”时望视线在许赐手指上停停,从客厅茶几下拖出只医药箱,手胡乱比划,“那、
“真不用。”时望不想许赐因为自己而愧疚,不打算去医院,但是看到许赐蹙起眉头,他不知道从那里借来个胆子,忽然开口:“要不你跟回家,家里有药。”
话说出口,不仅许赐,连时望自己都愣。
时望脸上臊得慌,得亏他表情管理向练得不错,没有立即窜成红脸。他赶紧给自己找补:“随便说,没什意——”
没想到许赐却点点头,语声平静:“那就走吧。”
时望把没有说完话吞回肚子里,掉头就往回走,“……先去把车捡回来。”
他们就这样迎着天光并肩奔跑,仿佛将切都抛掉,而前方没有尽头。
时望不留痕迹地握紧许赐手。
不知过多久,两人跑出路口,后面也不再有声音传来。许赐步子渐渐慢下来,最终停在街边。
许赐停下来,才注意到他和时望在跑步时直交握手。时望力气不小,许赐抽下手,居然没有抽开。
他问时望:“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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