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哪？”趁着红灯，裴尚轩询问黎璃
目地。她茫然摇头，圆圆脸经过方才剧烈奔跑后泛出
淡淡红，比之前吓人苍白好多。
他舒口气，牵着她手过马路。记不得从何时开始，裴尚轩喜欢握着黎璃肉嘟嘟软绵绵手，他们不约而同忽略
个问题：这样，是否过于亲密？
坐车到外白渡桥，免费开放黄埔公园内游人寥寥。并肩坐在防汛
哀乐响起，鱼贯上前向死者告别。黎璃看着躺在棺椁中外婆，殡仪馆化妆师手艺不错，老人脸色红润柔和，似乎只是沉睡。黎美晴号啕大哭，像疯样扑在玻璃罩上，合柳之贤、黎国强、严丽明三人之力才将她拉下去。
黎璃木然站在旁看着母亲哭闹，突然打个寒颤。她不知道倘若有天躺在这里人换作黎美晴，自己会不会流泪？
裴尚轩望着面无表情黎璃，感觉异常遥远。
外婆被推进去火化，家里人张罗着来宾坐车去饭店吃豆腐羹饭。黎璃退到角落，恍然有种闹剧结束空虚感。
裴尚轩走到她面前，张开口想说句“节哀顺便”，却被黎璃死灰般目光惊吓住。“丫头，你别吓
。”按着她肩膀，他担忧地看着她苍白脸。
法重合。
黎美晴和黎国强开始忙着料理母亲身后事，作为半子柳之贤也来帮忙。做头七那几天，他差不多天天都来。
“叔叔，谢谢你。”某天晚上黎美晴留下守夜，柳之贤和黎璃同回家路上，她向他表达谢意。
柳之贤愣愣，不自在地笑笑。“小璃，说谢谢太见外。”
黎璃也觉得自己话不合时宜，像是和个陌生人对话。她明白是柳千仁缘故，那个阴影她现在还不能忘记，连带着影响身边人。
嘴唇翕动，黎璃轻轻吐出几个字。他凑过去听，几不可闻呢喃：“带离开。”
“好。”想也不想，裴尚轩口应承。
远远，个略显阴柔漂亮男子注视着角落里他们，嘴角轻蔑向上挑起。
裴尚轩带着黎璃离开殡仪馆，将枚角钱硬币抛到身后。她微抬着头没说话，目光中带着疑问。
“妈说要这
做，也不清楚。”他抓抓头发，拉住她手飞快地跑起来，口气跑到西宝兴路路口。
“小璃，是不是发生什事？差不多有年，你对叔叔态度疏远许多。”柳之贤隐隐感到不对劲，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今天听到黎璃客气道谢，柳之贤免不寻根究底番。
这个秘密，她不能告诉任何人。黎璃用力摇头，转移话题：“没见过爸爸，外婆走时候有叔叔送她，她定很高兴。”眼泪掉下来，落于手背，被冷风吹有点凉飕飕。
柳之贤做梦也料不到，被黎璃隐藏起秘密竟然与柳千仁有关。他所能想到不过是黎璃正经历着失去亲人痛苦，而这种痛苦可能也折射出她自幼丧失父爱之痛。
追悼会上，裴尚轩站在黎家亲戚之后，听黎国强向来宾致词。他视线从前方人丛中间越过，搜索到黎璃身影。
黎璃垂着头，前几天哭得太厉害，眼睛又红又肿，此刻她哭不出来。她也不想当着这许多人面前哭泣，伤心是件私密事，没必要在大庭广众下像演戏样声泪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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