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璃睁大眼睛猛摇头，柳之贤待她如同亲生女儿，她实在不忍心让他再受
次打击。“不要，千仁，有你陪
就够
。”她展露甜甜
笑容，却看到他骤然红眼眶，别转开头。
她黯然垂头，心中歉疚。他说欠她，愿意倾尽今生赔偿，仔细算下来竟是她欠他更多。
柳千仁下班后到医院照顾她，她在他到来之前细心地把掉落头发收起来扔掉
四个月，自己有没有机会听到新年钟声？黎璃不敢假设，快步走回酒店。
大堂里没看到柳千仁身影，她取回行李坐到旁沙发上，弯腰从旅行袋里掏出水笔，拿着精巧钥匙插入锁扣，啪嗒声打开日记本。
翻开第页，她在泛着淡淡青色纸面为四个月后月日写下句话——“今年不要再喜欢裴尚轩！”
手指滑过他名字，带着几分眷恋、不舍。这个男人，她喜欢整整十五年，终于到不能再爱时候。
再见，笨蛋！
字报给裴尚轩听。
握手机手微微颤抖，他小心翼翼地输入每个数字，末还不放心地重复两遍确认有没有输错。黎国强又是担心又有点好奇，终于忍不住问他找黎璃到底所为何事。
裴尚轩本已转身走向门口，听黎国强问题，回过头面对着他。“要对她说句话，”他前半句不免令人失望，兴师动众半天却原来只为说句话，但后半句立刻让黎国强笑逐颜开，裴尚轩告诉他，“那句话就是‘永远和在起’，不想再错过她。”
他飞奔而去，怀揣颗滚烫赤诚心。可惜正如黎璃告诉他那样，为时已晚。
她默默等待他很久，现在她要离开，比很久更久。
黎璃淡然笑着，将钥匙扔进电梯口垃圾桶，如同完成项仪式。
她和裴尚轩纠缠在起人生已经结束，接下来是她个人战斗，他帮不她。
第次化疗后，她什
都吃不下。柳千仁熬鸡汤，硬逼她喝下去补充营养提高免疫力，黎璃吐他身。
“对不起，不是故意。”她连忙拿起毛巾，用力擦拭他外套。
“没关系，手艺太差，你不想喝是正常。”柳千仁抓着她手，柔声为她无心之失寻找理由开脱，绝口不提“化疗”二字，“看来非要老爸出手。”
黎璃经确诊为急性淋巴性白血病，需住院进行化疗。药物只能延缓癌细胞扩散，真正能根治白血病只有进行骨髓移植。而找到相匹配骨髓，这个希望异常渺茫。
她故意将手机留在家中，以免在病魔折磨下意志动摇忍不住给裴尚轩发消息。黎璃决心从他生命中离开，毫不犹豫。他说“爱”，这已是给她最好赠礼，她不能让他眼睁睁看自己死去。
住院那天，黎璃早退酒店房间，坐在大堂里等柳千仁。距离约定出发时间尚早，她不想枯坐着胡思乱想，便将随身行李寄存在柜台，走到外面街上。
八点刚过，阳光已十分耀眼，地面温度也在迅速上升中。大多数店还没开门营业，路边只有家文具店开着。她本已路过，忽然想起什，再度折返。
不会儿，黎璃怀抱本素色封面日记本走出来。她低头看看怀里带锁扣本子，默默计算到二〇〇六年元旦还剩下多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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