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棘看起来与他们年岁差不多大,要是他俩相熟,棠鹊甚至能甜甜地叫他声”钟小师兄”,但他气势威压比他们强太多。
他靠近时候,那绝不收敛锋芒铺天盖地凌厉压来,哪怕再淡然无谓人也会在瞬间被没来由恐惧攥紧心脏。棠鹊不自觉地颤栗,想要臣服地低下头,但她又不愿,只能死命咬唇逼自己梗直脖子。
“这个人不太喜欢打嘴仗。”钟棘杀意里带着兴奋,刀尖抵住棠鹊眉心,“你要是看不惯,就来杀掉。你要是杀不掉,那就杀掉你。就这简单。”
确实,之前那为师姐讨公道师兄,脸悲愤地控诉钟棘许久,钟棘也没有开口——即便他有理。
棠鹊已经抖得如同筛子,昆鹫本就受重伤,这会儿闷哼声,嘴角
——杀就杀呗。
他怎能这样。
怎能?!
棠鹊从没这愤怒过,伤害她可以,她怎样都无所谓,但他怎能伤害她朋友,那个安静乖巧小男孩!
“你!”
罪魁祸首并没有流露出分毫歉意,只是轻轻甩,干净利落地让刀尖上血水飞离。
“怎是你们?”钟棘这次真“嘁”声,还蛮嫌弃。
没有人回答。
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整个世界除风声,只剩下棠鹊断断续续哭泣声。
钟棘皱皱眉,循着声音往脚下瞥眼,很自然地就踢脚。
受伤而压抑怒气错觉。
大概真是错觉。片刻后,两人视线对上。
他们都安安静静。啾啾能隐约揣摩出温素雪心思,温素雪也能看出啾啾关注点——在灵珀仙果上。他愣愣,别开视线,言不发。
棠鹊哭得比啾啾刚回家,她得知自己并非棠家亲女儿时还要大声。
她刚在门边找到温素雪,眼看着小青鸾就要得救,她将青鸾虚弱身体放在地上,柔声说:“等下,马上就好——”
“怎?”钟棘回得很快,笑起来时尖锐犬牙很容易让人想到旷野上难以驯服野兽。他握着刀,微挑眼尾下蕴着抹淡淡红,“怎,想杀报仇?”
“……”
棠鹊脊骨瞬间爬上股冰凉,钟棘每靠近步,寒意就加深分。
风开始变大,风声肆虐,少年耳下红笺舞动得愈发张狂。淡淡血腥味弥漫。
到现在,棠鹊就是再怎迟钝,也意识到眼前这人身份。
“小青鸾!”棠鹊又发出声尖叫,红眼,浑身颤栗着抬头怒视那宛如火焰红色少年。
钟棘笑:“你们在门后叽叽咕咕吵个不停,还以为是妖兽,随手就杀。”
语气轻松。
轻松得好像不是杀个人,而是不小心撞坏个花瓶。非但不用放在心上,还觉得花瓶碎掉声音挺有意思,想再试次。
棠鹊张着嘴,整个脑海只剩下句话,那是钟棘满不在乎态度下隐藏含义。
话音还没落下。
骤然道破空声响起,快到风驰电掣,白光闪而过。
瞬间。
就那瞬间,连眼睛都没眨下,棠鹊最后那个字唇形都没合上,小青鸾身体就在她面前断成两截。
飞石碎砾擦着皮肤四溅开来,噼噼啪啪落地。被破坏不仅仅是青鸾身体,还有他们身边那道玉石门,碎成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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