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大黄再跑远话就不好找。会给你报酬。”
“不需要你报酬。”钟棘提声。
他眉生得乌黑秀致,眉峰在最恰到好处点折出矜贵浅淡弧度,这会儿这双过于漂亮眉拧起,斜压向双眼,不悦躁气冲散雌雄莫辨艳丽。他捏着手,不爽:“活要见狗,死要见尸是吗?”
“最好还是活着带回来。刚刚看见它是活着。”
不能弄死。
……
啾啾觉得现在很像是升旗仪式里校长讲话环节,而她是队伍中开小差中学生。
她眼角余光突然扫到个闪而过黑色影子。
顿两秒,啾啾回忆起自己来这里支线目,便稍稍偏过头,拿出标准在大集合中说小话姿势:“钟棘。”
“啊?”
确实不记得。在她哥哥姐姐光华面前,她宛如道灰暗阴影,沉默地泯然于众人之中,只隐隐约约顶着标签——棠折之和棠鹊妹妹。他顺水人情收下小徒弟。
不值得费心,也不值得在意。
甚至棠鸠自己也该有自觉,若非她哥哥姐姐,她根本无缘入他座下。她该明白,也该摆正自己位置,莫惹是非。
所以半年前他震怒,若非棠折之跪地为她求情,他本会罚她在焦火山呆三年。
可现在这道灰暗影子却从焦火山浊烟中走出来,能看清楚她面容,也能看清楚她犀利光芒,驱云散雾。明明未曾培养过她,她却能木秀于林。
其实孤灯也不知道自己心里转圈是什想法。只是难得见到个欣赏丫头,时冲动便问出声来,毕竟这世上学习阵法、痴迷阵法、擅长阵法人实在是太少,那感觉不像是师徒,而像是遇到个知己好友。
这天下最难觅便是知己。
那电光火石冲动平息后,孤灯冷静下来,又有些惆怅。阵修是这世上最孤独绝望修行,他并不希望有人步自己后尘。
他扫封疆眼,封疆则侧目瞧着他徒儿,微微怔忪。
徒弟得到认可,作为师父自然应该欣慰。封疆也确实欣慰,可这其中又掺杂点莫名难言。
少年有被气到,转身走两步,又折回来,身影笼罩住啾啾,低声威胁:“告诉你
对方并没有集合自觉,吐出个引人侧目郁躁音节。
啾啾问:“刚刚看到要找狗跑过去,你能不能帮把它牵回来?”
“……”钟棘愣愣,言难尽,“你为什不自己去?”
“因为现在走不开。”啾啾诚实。
她还在参加升旗仪式。封疆也好、孤灯也好,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走之也太狂妄,她虽然没什情绪,有时候很勇,但不代表她这嚣张。
而她大放异彩东西,非他所授。
封疆闭闭眼。
棠鸠已经是炼气大圆满境界,竟然比棠鹊修为还高出几个小台阶。可这灵根经脉,依然杂质遍生,残破不堪。
也许不必太在意。也许这将是她此生中最为耀眼日。
只此日。
棠鸠是个什样人?
如果问起封疆这个问题,只会让他皱皱眉,心里浮现出个模模糊糊影子,看不清楚。便如年前棠折之带着他两个妹妹来见他时那样。
棠鹊天资上佳,通透懂事,是个值得精心培养好苗子。
而棠鸠——
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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