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像是被压在冰川之下,呼吸间全是刺骨痛,直到啾啾离开,他也句话都没能说出来,就那样僵硬地坐着。
啾啾晃晃那粗劣袋子,也不知道是从哪具尸体上摸来。脏兮兮,上面还有沂山派标志。
没有人给她储物手镯。
“还有哥哥以前送那件衣服,穿旧还不,也不知道多少钱,但上次给哥哥那颗品静心丸,是攒好几年钱买下,应该够件衣服钱吧。”
棠折之突然心里发凉。
那枚泛着金光品静心丸,在棠鹊心境大跌时,给棠鹊。
啾啾确是要离开棠家,干脆利落,坚决果断。
她第二日便送来账簿,还有她袋子。
其实直到那刻,棠折之也不太相信啾啾要与棠家断绝关系。
他还想着,也许就是妹妹气话,时冲动。他会好好安慰她开导她,也会向她保证,以后他绝不偏心,两个都会是他用尽生好好照顾妹妹。
可棠折之本来准备好千言万语,在看见啾啾那破破烂烂小袋子时,全部堵进嗓子眼里。
“笃笃笃”,门被敲敲。
他按捺住心里千万情绪,转过身,立刻看见少女只着薄薄中衣,身素白,随意披着件玄色外裳站在门口。
棠鹊低着头:“哥哥。”
棠折之皱眉:“怎穿成这样就跑出来?成何体统。”
见她不吭声,少年叹口气,放软声音:“可好些?”
后身子猛地僵,再无力地跌坐下来。
炎热狂风呼啸肆虐。
她听见温素雪说——
“对不起。”
“啾啾。对不起。”
他很难受,在心里拼命大喊:不用还,不用还。什都不要还。
可他觉得好可笑。
啾啾袋子里那稀稀疏疏几样东西,是他们偶尔记起她时送她小恩小惠,却又是她全部——因为珍贵,因为难得,所以她记得清清楚楚。
正因如此,“不要还”几个字才更可笑。
这算什?算施舍吗?
他在干什?
他们都干些什?
他亲妹妹,棠家真正小小姐,这些年到底都在被他们怎样对待啊。
他和棠鹊,用着从母亲那里分到对储物手镯,而啾啾则指着账簿上几瓶玉蓉膏平静地告诉他。
“进试炼秘境前,带瓶玉蓉膏在身上,结果和物品袋起遗失在玉塔里。查下市价,玉蓉膏要千灵石,所以补千灵石进来。”
虽说刻骨鞭只是惩戒用,不会造成伤害,可那种刻骨铭心疼痛能让人死去活来,在身体里萦绕许多天,也直困在棠鹊噩梦里。
每日每夜,她都能见到光华之中巨鞭,连脊骨都在泛疼,最后哆哆嗦嗦醒过来。
因而这些时日,师尊让她住进回春堂里,慢慢休养。
棠鹊默然点点头,将门带上,靠近,小声问:“哥哥,阿鸠真要离开棠家吗?”
这话出来,棠折之那双漂亮眼又陷入失神。
***
“父亲敬启。”
这几个字写完后,棠折之抬眼,看看外面碧远长空,不自觉握住手心,那把细软微凉发丝好像还在指间纠缠。
月底天之于修仙之人来说,并不寒冷,可棠折之还是按着案几上白纸,喘息好几口。
沉重得他胸口堵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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