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低声说,“和大家样喜欢你。”
这个迂回拒绝让夏岚爽朗地笑起来。
她当然未必是真喜欢他,或许在递花时有瞬间心动,但仅仅是瞬间,倒不如说是她失恋后移情作祟。
撇开其他不谈,单从外貌来说,作为移情对象祝余相当合适,他气质柔儒,虽然还是瘦,但已然是挺拔少年身形,五官稚气淡下去,清俊逼人。
她不是真喜欢他,自然也不觉得难堪,笑完后反而身轻松,烦恼扫而空,兴致勃勃地和他说起纳博科夫《斩首之邀》,“喜欢那段‘囚犯夜间最好不要做与自己处境、地位不相称梦……’”
白日渐长,碧云低堕,春天鹿鸣是最漂亮,草木蔓发,满目葱茏,三月早樱开满校园。上完第八节课,他们没去吃饭,去趟超市,踩着碎石路相偕往办公楼去。
夏岚今天情绪非常低,眼下有青黑倦色,失意又落寞。春天风喧嚣扰人,树上花三三两两地坠下来,落在夏岚头上。
祝余出声提醒她,“你头上有朵花。”
夏岚抬手去抚,几次都没能碰到。
祝余帮她摘下来,展开手心递给她。
祝余不知道以前梁阁在附中有多众星捧月,但从上学期元旦晚会后,他感觉现在鹿鸣也差不离,那个高学弟到现在都被称为“高弹吉他那个男”,但梁阁是“梁阁还会弹琵琶!”
霍青山说他出尽风头,“是不是情书收麻袋?”
有时他们站在走廊说话,祝余会从习题里抬起头,状似无意地投去瞥。
学校明明那多竞赛生,这些搞noi,怎就格外地碍眼?
祝余这学期也变得更忙,上任还只半年文学社社长准备出国,祝余因此被迫升迁,原社长和辜剑都很属意他,临危任命赶鸭子上架让他做社长。
祝余看着她明艳侧脸,按理他应当要喜欢这种女孩,独立漂亮聪明,而且有共同语言,但他此时脑子里想分明是梁阁把“郭沫若”都说成“郭若沫”时笨拙样子。
是那天晚上,他们骑过那条挂满小灯街道,往酒店去。
祝余说,“有点像《天上街市》,远远街灯明,好像闪着无数明星…
夏岚问,“给干什?”
祝余笑着说,“它定喜欢你,才落到你身上。”
夏岚捏起他手心花瓣,抬起眼看他,“那你喜欢吗?”
祝余滞稍瞬,含混地说,“大家都很喜欢你。”
夏岚仍然看着他,“那你呢?”
祝余忙不过来,推脱几次也没个结果,剑哥让他和另个女生先起做副社长,社长暂时空着,但他还是忙碌许多,频繁要去文学社,十分苦累。
学生会活动室也在办公楼,夏岚这学期正式升主席,开学典礼上做就任演讲,班上都开始大大方方喊她“主席”,很有些与有荣焉。
因为地点和路线致,他不时会和夏岚同行,他们寒假就起参加新概念复赛,熟络许多。他知道夏岚有个关系很好男朋友,也即将出国留学,两个人感情变得风雨飘摇。
可见出国真害人。
他和夏岚同行时话题大多围绕阅读写作,祝余上高中后身边多是纯粹理科生,和夏岚这样沐浴在春光里走遭,整个人仿佛都浪漫文艺起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