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揽着他妈肩,不厌其烦地遍遍安慰。
等她终于情绪平静下来,陡然想起什,“对,满满你们今天是不是考完出成绩?怎样?”
祝余猛地怔住,然后告诉她。
于是林爱贞立刻开始新轮地痛苦与焦虑,祝余站在那里,像抽离,他不用去听也知道她会说什,什时候会哭。等他妈哭两分钟,他才重新开始安抚她,跟她保证、道歉,他会发奋,会努力,下次绝不会再是这种成绩。
等闹剧终于平息,他背过身反锁卧室门,没有按亮壁灯,他踉跄地走到书桌坐下,打开小台灯。
傅骧大笑起来,祝余根本不知道他为什笑,当然也不关心他为什笑。
他回到家,打开灯,林爱贞还没回来,在客厅空空站会儿,他还没想好怎和他妈解释成绩下滑事,门就又被推开。
林爱贞眼神痴直地进来,她头发被个廉价塑料大夹子抓在脑后,枯黄里泛着花白,两鬓散着乱发,才四十出头背已经有些佝偻。
她简直像淋雨,失魂落魄,神情恍惚。
祝余骇跳,连忙上前去,“怎妈?”
从第名到第十六名,落千丈虽然算不上,但大跳水也是有。
确实是个挺现眼成绩,尤其在众人眼里他又折腾那多,不做班长,换掉座位,甚至性情大变,变得冷漠自埋头学习,谁也不理,到头来,不仅没能守住第名,还连垮下去这多。
好可笑。
祝余做完两道阅读理解才收拾书包回去,傅骧又跟着他身后,但不再不声不响。他会和祝余搭话,祝余不应声他就会拽住祝余书包,或者扯住他发尾,定要祝余吃痛或者烦躁地回头瞪他。
有时候祝余也会佯装着问,“你这几年在干什?读书吗?”
祝余双手抓紧书桌边缘,深深地呼吸,深深地呼吸。然后闭住眼睛,人慢慢低下去,额头抵住书桌。
他也想再跟之前样下去长跑,或者抽根烟,但他动不,心理上疲惫与痛苦外化成肢体上无力。他像滩烂泥样倒在书桌上,
林爱贞哀苦地看着他,“车子让收。”她手里拿着张单子,让明天去交钱拿车。
不是在鹿鸣门口没收,是在她平常偷摸着去摆摊那个公园,鹿鸣散完晚自习,她刚去那公园,就被城管抓住。
祝余柔声安抚她,“没关系妈,明天交完罚款拿回来就好,没事。”
但林爱贞非常痛苦,她深觉自己犯大错,像遭受什过不去槛,不停地喃喃“怎办?为什这蠢,以为十点多他们下班,过去他们就逮着。硬要把车收走,太蠢,满满,你怎会有这种妈?想多挣点钱,想给你买房,想……”
从祝成礼去世起林爱贞就惯常性魂不守舍,时好时坏,祝余分不清她现在是真以为这是件大事,还是神经质导致她高度地敏感和涣散。
傅骧定睛看他半秒,忽然笑起来,脸在路灯苍白而艳丽,“躺着。”
祝余像是没听清,“什?”
“就躺着,躺尸。”
祝余当他是不想说,继续往前走,听到他零碎地在后边嘟哝,仿佛抱怨,“不喜欢躺着,好痛”。
祝余心不在焉地应声,“是吗?那你站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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