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祝余连忙追上去,跟着他穿门过堂,直进到里边间屋子里,应该是梁阁在他外公家卧室。
“你早上为什没接电话?”
梁阁将削完苹果刀扔在书桌上,咣当声,“以为分手,不是被甩吗?”
“没有分手!没有说过分手!”祝余看着他,“艾山说,你不会生气。”
梁阁眉梢挑起来,冷淡地“哦?”,“生不生气他说算?”
梁阁外公外婆要出门徒步登山,老夫妇优雅体面,带个青年人,临出门前嘱咐梁阁好好看家,招待好小同学。
等人走,梁阁就反身要进去,祝余拿着没吃完半个苹果,连忙叫住他,“梁阁!”
梁阁侧过头,“有事?”
他开始解释,有些语无伦次,“傅骧昨天把弄到那里去,是因为他想带块儿跑,真不知道他为什非要带着。他就是脑子有病,他太危险,王洋鼻子就是他踢,怕他伤害其他人……”
梁阁食指点在他嘴唇上,“这是什?”
不到晌午,手里还提着梁榭给礼物们,他实在是个周到小主人,听到祝余要回家,立刻牵着他满屋子奔波,顺手拎个蘑菇包,把采购零食,戳好羊毛毡,还有梁阁书包上挂毛线小玩偶……林林总总塞满袋子。
他把祝余送出门,不知道学着谁,双手叠在身前,低下头去,“小哥哥,谢谢你来做客。”
祝余像在陪他玩场扮家家酒,笑着低头配合,“感谢招待。”
袋子提着还挺沉,是个棕色儿童托特包,上头印着个红伞白底蘑菇,祝余没细看,以为只是梁榭之前幼儿园发袋子。
他上前敲门,唐秉章正出来,穿着登山服背着登山包,看上去就五十多岁,很斯文矍铄,他和煦地和祝余交谈几句,领着他进来。
“不行!阿姨说不让你高三分手,你不听话,去告诉阿姨!”他像个告状小学生。
梁阁无波无澜地觑着他,“那你就看她能不能管住。”
祝余简直要对他冷漠和无所谓无计可施,可他望着梁阁半晌,忽然将左手袖子撸高到手肘处,整个小臂都露出来,几乎没块好肉,全是他自己掐,挠,扎,还有咬,触目惊心,梁阁掠见时眼神瞬间黯下去。
“你看到吧?心情不好,压力大就喜欢这样,你应该知道。”
然后他骤然拿起
祝余有些懵懂,呐呐地答,“嘴巴。”
“干什?”
“说话。”
梁阁半弓下身,看着他,“你也知道嘴能说话啊?”
祝余不期然噎下,说不出话来,梁阁看他半晌,径直进去。
今天有点太阳,不算大,寂静地照着园子。
梁阁正站在园子台阶上削苹果,听到动静时掀起眼帘望眼,不冷不热地,又继续削苹果。他手又快又稳,皮长长不断,皮那头被匹洁白毛绒羊驼欢实地抿着咀嚼,梁阁边削它边勤勤恳恳地吃皮,形成条滑稽产销链。
梁阁没对他出现有什反应,几乎是冷落,祝余舌根发苦,自顾自朝他走过去,分明是来求和,却带着股问罪架势。
走到跟前时,梁阁手里苹果正好削完,刀尖挑开果皮,白生干净个果子,随手递给祝余。
祝余怔怔,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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