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祝余填法学,不是因为他对法律感兴趣,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感兴趣专业和方向,他只是认为他可能会适合,也比较符合他对未来职业期待。
梁阁也觉得好。
高考完当晚他们班就聚餐办欢庆会,考得怎样暂且放到边,高中生们乍脱离学校樊笼,简直无法无天,闹闹哄哄,酒都叫上桌。祝余被艾山当众揭露说他喝酒只红脸,真要喝起来十个人都喝不倒他,闹得阵疯动,排着队来灌他。
直到有人开始上台,是饭店小厅带舞台,刚开始还只是说笑话,唱歌,讲恐怖小故事,嬉闹着插科打诨,后来表演完同学渐渐说些离别寄语。
孙沛佳被任晴鼓励着推上去,“加油佳佳!”
林爱贞说,“嗯!当然想啦,你们读高中,天天能见着,这等上大学,天南地北,连满满都只寒暑假能见着。”她嘱咐说,殷切地,“你们俩大学隔得近,那就多往来,不能生疏。梁阁你没事儿多跟满满回来吃饭,阿姨见你就高兴,满满要是个女孩儿就好。”
梁阁低下头,咳声,含混地说,“都行。”
祝余面颊倏地泛层红,整个人都绷紧,热得发晕。
等他们出门,太阳渐渐西沉,没白天那热,空气中仍残留着些酷夏烷灼。
林爱贞改变从高考放榜那天开始,她那种高度地敏感焦虑和神经质明显松弛下去。拿到录取通知书当天她就大马金刀地带着祝余回祝成礼老家,揣着录取通知书给祝成礼上坟,又是哭又是笑,要不是报道还得有通知书,她真恨不得烧去给他。
都烤人。
唐棠也问,“干嘛去?”
梁阁高高地立在玄关,收手机,眼望过来,薄唇抿抿,虚虚朝后指下,“去,修电脑。”
啊?
唐棠看着儿子出门,露出些轻鄙神色来,“瞧他那赔钱样儿。”
她是个腼腆女孩子,脸有些红,握着话筒,“想送大家句话,
“祝成礼,你看看,你看满满,满满多争气。没有把满满养歪,他考上最好大学,比S大还好呢,你高兴吗?”她笑下,又哭出来,“回来看看,看看满满,也看看,祝成礼……”
祝余直直跪在那里,眼眶涩疼,句话也说不出来。
鹿鸣今年高考大捷,理科状元是姚郡,祝余是第四——全校第二,全市第三,全省第四。
怎也不算个坏成绩,可他偏偏只差探花两分,祝余觉得自己这个“余”字就取得很有意韵,听起来就是剩下,多余,赶不上趟,第四名……
关于志愿填报,林爱贞满心希望他能当医生,或是当老师,是对于这两个职业社会传递价值观都非常正面,而且确实饭碗硬,二可能也是受祝成礼影响。
鹿角园。
“就说让你来试下,想你不是学电脑嘛,满满可着急,说梁阁是学计算机,不是修电脑!知道呀,就是想你成天和电脑打交道,可能也会修呢,对吧?你要是正好假期里清闲,就麻烦你来试试嘛。”
祝余听他妈学他说话,莫名有些脸热,有这激动吗?
“阿姨就知道你会!不会也没事,阿姨见见你嘛。”
梁阁抬起眼,眉梢挑下,略有些羞涩又夷悦样子,“阿姨想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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