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烈将纸团扔回案上，问不满抬头
狄其野：“你觉不觉得韦碧臣话熟悉？”
“你是说那老贼？”狄其野
点就通，“这无从考证。如果韦碧臣也是他徒弟，见过韦碧臣最多也只有三个
主公如此明察自省，姜扬声叹息。
*
回到寝殿时，狄其野正在抄军规，他笔走游龙，抄完张扔张，满地都是纸。
狄其野怕冷，寝殿里专门给他生
竹炭暖火，就这样他还把顾烈给他备下手套戴着，也不知这人冬天怎
打出胜仗。
“活动起来就不冷，被关在屋子里当然冷，”顾烈没发觉自己问出声，狄其野理直气壮地答。
优秀将领层出不穷，还有狄其野这样天才人物，眼下已经是属于他们时刻。
顾烈明白自己职责。
他凝望着手打造水师，凝望着烟波浩渺云梦泽，眼神专注地像是在诀别。
再见面，大约就是明年翼州决战，到那时，天下谁主，胜负将分。
是时候。
阔台高阁，轩亭参差，不似凡间城池，宛若星宫。绕城枝江汇入波涛平缓云梦泽，云梦泽，楚人魂牵梦绕之地。
楚王先祖战国时曾在此巡猎，祖父顾麟笙在此受封字并肩王。
他顾烈，在灭族之祸后，带领楚人打回纪南城，在此手打造出无敌水师。
寒风猎猎，云梦泽水面辽阔，百舸相连，巨船往来，水军大营正在操练，这支水师曾完成重回荆楚梦想，曾攻克水匪割据信州，如今，仍是守卫海境不可或缺战力，让海寇闻风丧胆，见旗而逃。
然而，这支无敌水师最最荣光时刻，已经是过去。
可拉倒吧，前世顶着敌
双方将领嘲笑，坦然自若地把皮手套直戴到三月份也不知道是谁。
那副皮手套还是狄其野找裁缝专门做，用最软羊羔皮，内面细细缝层薄羔毛，外面打着粗糙斜纹，虽不好看，但既贴手又不会手滑。其实不少将领私下找人学着做，训练时用，不好意思在战场上戴出来。
现在狄其野手上这双，是很多年后武库出改良款。
狄其野抄着抄着，啧声，把张纸揉成团丢出去，滚到顾烈脚边，顾烈捡起来看，原来是韦碧臣那些骂信中封，想来是狄其野存心不想好好抄，满案都是乱七八糟纸，拿错。
这韦碧臣……
这去，蓬山路远，帝王座高。
“主公，”姜扬似有感应，忽然唤道。
顾烈低头笑笑，终于松口：“就换那套皮甲吧，反正如今穿着铠甲，也只是个样子货，不如轻松点。”
姜扬是跟随顾烈路打天下人，自然知晓顾烈是舍不得远离战场，时心软道：“其实也不必着急……”
“不，”反而是顾烈坚持，“是时候，不适合再领兵，也不应该再领兵。非穿着铠甲，倒矫情。”
现在这支楚军，也早已经不是需要顾烈身先士卒、带伤杀出“火凤杀神”凶名楚军。
楚顾版图不断北扩，楚军不断壮大。
顾烈心知肚明，战场上叱咤风云日子，不再属于他。
诚然，他还会有上场打仗机会，但那不能算是打仗，只是在重重保卫下临场督战罢。
他并不热爱征战，但并肩拼命热血豪情，毕竟难忘。尤其是对于他这种生不出太多喜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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