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有大名,她命格太好,颜法古怕大名压坏,只起个小名,叫小乖。
他至今都记得,炎炎夏日,他做道场法事,嘴巴念经念得干裂,回到家中,幼小小乖给他打井水喝,
“怎。”狄其野疑惑不解。
“你,”顾烈想起这人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倔驴品性,心底叹气,“你军规抄完?”
狄其野翻白眼,十分不雅地撸起袖子,换支笔,沾墨,不入眼也不入心地抄起来。
*
此时,纪南城东。
顾烈听来,这事确实是和韦碧臣心思样扭曲弯绕,可问题不在这里:“所以,你意思是,脸也是坏?”
“末将不是这个意思,”狄其野直视着顾烈双眼,“主公恰恰相反。他是动不脸,主公是动不心。”
顾烈都不知自己是不是该生气,他早知狄其野看穿他过分冷清,但他没想到狄其野还真敢当着他面说出来。
但转念想,这辈子狄其野敢说出来,总好过前世什都不说,最后不声不响来个晴天霹雳。
当主公当到这份上,自己应当是独份。
,是把他掳进山谷人、是他出师时掳进山谷代替他小孩、个是老贼。去哪儿问?”
顾烈回想狄其野曾说过话,联系前世狄其野蹊跷与风族首领私会,顺着寻找线索:“你说过,掳你进谷是个怪人?这怪人,何解?”
既然主公问话,狄其野堂而皇之停笔,把笔丢进陶山笔洗里,他眼神往顾烈脸上转,不怀好意道:“先说好,事实如此,末将可不是故意影射主公。”
想使坏就客气起来,顾烈不知他这话从何说起,学他挑挑眉。
狄其野轻咳声,正经道:“那人大约十八_九岁,穿着颇为讲究,长得也是表人才,但他脸是坏。”
曾经鼎鼎大名元道观,如今衰落得空无人,荒草丛生,鬼影瞳瞳,不像是个道观,倒像是个鬼窝。
颜法古穿着身洗得发白粗布道袍,拿着旧拂尘手中还拎着纸钱袋子。
他曾在这出家,曾在这痛失挚爱,曾在这砍死人。
他穿行在道观中,口中念诵经文,手中雪白纸钱把把地抛洒入空,被寒风卷高,又飘飘扬扬地落下,像是无边飞雪。
颜法古曾有个极疼爱女儿,他妻子难产而死,颜法古亲手将女儿带大,长得冰雪聪明,伶俐可爱。
顾烈心底自嘲。
狄其野见顾烈不反驳,拐弯抹角地试图谏言:“觉得,人活着,总该允许自己有些乐趣。”
前世今生,狄其野大概是定要给他当这个大夫。
自己病成那样出来给人看病,比颜法古算命还不靠谱。
顾烈好笑地看着狄其野,反问:“那你呢?”
顾烈疑惑:“脸是坏?”
“他脸是僵,很难做出表情,可说话语气声调是正常,而且情绪还颇为丰富,所以他开口,就反常得可怕。”
“曾见他用长银针戳_刺脸上穴位,那时他脸突然失控,整个耷拉着,嘴角流涎,他说是忘记吃药。”
“他想说服拜师,直说他师父是个好人,他生病也没有扔他,还帮他研究针灸和药丸。可你听,这话根本就不正常。”
“但觉得这人并不算坏心,只是被教坏,当然,可不想再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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