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离鱼凉不远赭石城安排驻地,等着迎接主公到来。
楚军不急不缓,路行来,慢慢进赭石城。
陆翼和敖戈本想按照惯例驱马迎上前去,却见姜扬颜法古他们毕恭毕敬地下马跪侯,严守礼节,二人对视眼,意识到今非昔比,当即滚鞍下马,及时补救。
走上高台宴帐,主公解狼毛大氅,略整衣冠,上主座。狄其野就跟在主公身后,摇头示意近卫自己不解狐裘,被姜扬拉到主公右手下首席位置坐着。
陆翼露个玩味笑容,敖戈面上却是闪过丝嫉恨。
活两辈子都没长进点,还想给别人治病。
那就看看到最后,是谁,治得谁。
“你放心吧,”顾烈冷哼声,“没打算让你管事。”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就是不想干活有什办法。
狄其野心里松口气。
“没喝酒,怎醉成这样?”顾烈半是疑惑半是嘲讽。
狄其野低头笑笑,忽然正经起来,虽然还笑着,语气却认真许多:“主公,你待末将与众不同,末将唯有为主公厉兵秣马,征战沙场,万死不辞。”
顾烈迅速接口道:“你是想说,让你打仗可以,管事,休想,是这个意思吗?”
狄其野惊讶挑眉,顾烈却不为所动。
他太清楚狄其野,前世,狄其野决不会亏欠别人,独来独往,意外欠下人情定会巧妙地还回去。别人故意招惹他,他定找机会讨回来,若不是故意招惹,他也许就懒得麻烦。
不受宠儿子。
“那为何?”
“哪知道。”
“你堂兄弟们都叫什名字?”
“顾璋、顾玦……记不清。”
他二人说些接风洗尘客套话,顾烈与他们有对有答,都是套路。随后开宴饮酒,气氛才轻松起来。
陆翼端着酒杯看向狄其野
他确实不想牵扯政事,上辈子吃亏吃够,这辈子再不想沾。
何况,他不知道自己存在是否会掀起蝴蝶效应,若是不小心拔苗助长,不论是凭空授之以渔还是授之以鱼,缺乏完整体系,积年累月发展下去,也许这个时空人类进入银河,依然是三岁孩童抱重金行走于闹市,重蹈覆辙。
二人再没说话,各自思索着,不知不觉调换行路顺序,刚才带错路狄其野落后步,顺利跟着顾烈走回帅帐。
*
陆翼和敖戈没有停下攻势,已将整个秦州东南角打成片,就快打到青城山。
临死,他都能让顾烈欠他个诱反敖戈人情,他自己无牵挂地去,最后算起来,还是顾烈对不起他,不是他对不起顾烈。
这世顾烈才知道,这小子在他那个时代竟也是样做人,死成个英雄,留下遗计助阵,也是无牵无挂,说起来没有对不起谁。
时刻把自己和他人分得明明白白,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天性,又或是两者原因都有,总之是遗世而独立,随时能羽化而登仙。
可他这样,难道不曾伤人心?
他当真谁都对得起?他当真点都不曾后悔?
个个,都是带玉王孙,都好生金贵。
怎就你个,寒风烈烈,烈日炎炎,水深火热?
狄其野回头看看顾烈,禁不住感叹:“主公,你可真是个老实小孩。”
顾烈气笑:“老实小孩?”
“嗯,”狄其野还敢点头,“有点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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