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杀它。它被养父摔死。是没能救它。”
顾烈从不曾对旁人诉苦,这感觉万分别扭,句顿地艰涩说完,眉头皱得比狄其野方才更紧,心里五味杂陈。
“顾烈,”狄其野不顾风凉,伸手抓住顾烈手腕,让顾烈看着自己,郑重其事道,“最后句是多余。”
“它被你养父杀,就是这样,你养父非要杀只猫,就这简单。后面没有什‘没能救它’。不是每条和你有关性命都得你来负责,你只是个人,当时你甚至还只是孩童,本该是成年人责任,成年人失职,也不该是你来背。”
顾烈听完只想反问,那你知不知道你也只是个人?何必那决绝孤高,好像这方天地都容你不下,留你不住?
“怎说话不算数?”
狄其野复述两人间规则:“说好以换,问你个问题,你也能问个问题。”
顾烈疑惑:“不是如此吗?”
“可你说谎。”
“何时说谎?”
“是吗?”狄其野眯起眼睛,虽然听着无懈可击,总觉得不可信。
这就和顾烈那次说猫跑样,似乎没有问题,但狄其野相信自己感觉,定有哪里不对。
顾烈不说话。
狄其野轻哼声,不想看他,抬头看星星。
“你,想家吗?”顾烈顺着他目光看向星野夜幕,担忧地问。
初春江风十分寒凉,吹起香蒲草木味道,却又令狄其野觉得自然可爱,把冷都忘。
件青狐裘从天而降,落在他身上。
狄其野抬眸看,头顶是漫天星海,还有顾烈。
无双拿巨大马头去蹭顾烈靴子,委屈地咴咴叫,意思是你快管管他。
狄其野心情好,懒得管它。
至于狄其野说其他那些,顾烈没有去想,没有
狄其野注视着顾烈神情变化,慢慢地说:“那日你说曾养过猫跑。那只猫,真是跑,不是老死吗?既然你说谎,是不是该多回答个问题?”
顾烈垂下眼眸,看着被无双马身压扁香蒲。但除此之外并没有什异样。而且似乎打定主意沉默以对,言不发。
狄其野不甘心地皱起眉头。
“那只猫,”顾烈视线依旧落在满地蒲草上,忽然开口,“养父认为玩物丧志,要杀它。”
狄其野愣,随即怒气上涌,什养父?这是什奇葩?
狄其野笑起来:“想来何用?有什好想?”
他还从来没有过“想家”这种思绪,被顾烈提问才意识到,觉得有趣。
“狄将军果真潇洒。”
听到这句话,狄其野奇怪地又看回顾烈,总觉得顾烈不像是在夸自己。
“主公,”狄其野翻起旧账,“你说话不算数。”
顾烈走到狄其野身边,把原本放在那青龙刀拿起来换位置,也挨着无双马腹坐下,问:“半夜不睡出来干什?”
“那你半夜不睡出来干什?”狄其野把脖子以下自己都用青狐裘好好盖住,这才觉出江风有多冷。
顾烈拽拽他身上青狐裘,那意思是:你都盖上,还问出来干什?
狄其野勾着嘴角,挑明问:“原来是出来找啊?可问是,你原本找做什?”
顾烈愣,掩饰道:“听近卫说,你出来遛马还没穿皮裘御寒,方来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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