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顾烈就不满群臣求情行为,杜轲手犯下这等惨案,居然还想搬出功臣老资格给自己求情,这简直是往顾烈心里添把柴。
为己贪欲,杀胡堂满门,而且还是在凉淄道道台府里行凶,杀人灭口还要毁尸灭迹,把火烧朝廷衙门,居然还胆敢上折子讨官!
顾烈咬紧牙。
这是不把大楚律法放在眼里!
这些臣子
姜扬给他急得要死,可姜扬不能直接去跟顾烈说,这等于出卖兄弟,姜扬也不能声不吭,这等于欺君瞒上。
左右为难,姜扬实在没办法,才会去和顾烈追忆往昔。既是想勾起顾烈过往回忆,变相给祝北河提前说情,也是用这种方法提醒顾烈有事情不对劲。
姜扬明白顾烈,顾烈也明白姜扬,所以才会立刻派人去查。
顾烈很清楚,前世大楚满朝文武中,唯独只有姜扬和狄其野,是可以自称完全忠君,是自始自终站在自己这边。
这非常不容易,并不是说片忠心就能够做到。而且狄其野前世有意躲避朝政,还故意孤零零孑然身,毕竟没有那多牵扯,何况狄其野对顾烈其实是心有偏私。
情,但重臣渐渐发觉,定国侯闭着眼睛没说话,丞相姜扬也没说话……他们个个心道不妙,奉天殿渐渐又归于死沉沉寂静。
“怎不说?”顾烈平静地问。
无人敢答。
顾烈看向牧廉:“右御史,你说说。”
牧廉板眼地举出大楚律中条款,并结合案情,给二人初步拟定罪罚:“杜轲残害同僚,欺君罔上,当抄家问斩,以儆效尤。”
和狄其野比较起来,身处家臣关系网中央,背负着姜家兴衰姜扬能够做到完全忠君,其中夹缝受多少气、绞尽脑汁做多少权衡,可想而知。
顾烈本不是对他人有太多苛求君主,对待臣子,也很懂得制衡之术,但关键就在于祝北河到底是顾烈给予信任近臣,前世也没出过大错,又有姜扬和狄其野在前头对比着,祝北河在此案中行为,可以说是让顾烈失望透顶。
顾烈沉默着,也就没人敢说话。
杜轲不知是不是被这种沉默吓疯,又或者是怕死,不管不顾,搬出老黄历哭喊起来:“陛下,当年在信州,可是头个降楚啊陛下!为您和大楚立汗马功”
顾烈低喝:“住口!”
“祝北河乃是渎职之罪,渎职罪,重则贬谪,轻则罚俸。此案中,祝北河是受人蒙骗,且是为母所挟,正是忠孝两难全,依照律例,该从轻判罚。”
就在众臣以为牧廉这疯子也学会讲人情时候,牧廉却话锋转:“然而,祝北河身为大理寺卿,却是知法犯法,若继续执掌刑狱,如何服众?祝北河身为功臣元老,却纵容姻亲裙带,受小蔽酿大祸,若不严加惩处,大楚如何令万民信服?”
众臣听这番打脸说情话,心里是如何愤恨牧廉且不说,姜扬心里是急得火烧蚂蚁般。
姜扬太过明白陛下行事作风,也心为陛下为大楚着想,所以他刚知道这事,就立刻怒骂祝北河糊涂,催促祝北河赶紧向陛下请罪。
但祝北河自从知道胡堂满门惨死,已是羞愧得无地自容,他半是不能原谅自己,半是无颜面对顾烈,因此竟然是拖着拖着,存心等陛下派人抓他套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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