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闲言碎语就要生气,顾烈早就气死。
狄其野留心顾昭表现,对顾烈道:“你儿子心疼你,给你记着仇呢。”
顾烈笑笑:“那你呢?”
狄其野挑挑眉。
这事虽然似乎是因
那小生面色紧,死咬着说:“没人教唆,是草民个人意思。”
这明显就不是个人意思。
姜扬叩首道:“请陛下回宫歇息,臣定查清背后祸首,严惩不贷,给陛下个交待。”
“事要查清楚,台子上这些人,严惩就不必,”顾烈站起来,狄其野也起身,顾烈摆手道,“不过是骗取清名傀儡罢,严惩他,正中下怀。”
姜扬应是。
到最后,到底是唱回原戏词:“儿与她,生前不能夫妻配,死后要与她同坟台!*”
顾烈伸出手来,拍三下。
琴鼓钹笛俱静,台上台下跪满地人。
“词改得偏些,唱得不错,”顾烈点评道,“有赏。”
姜扬阻拦道:“陛下,这唱得颠倒黑白,中伤朝廷,如何能赏!请陛下收回成命!”
园子里其他人都是常听,哪里听不出这是在唱什。
这哪里还是唱梁祝,这是改部分戏词,在唱陛下养父府里十三姨娘和她表哥呢!只是将养父改成某朝国公,换汤不换药。
姜扬霎时满头大汗,要往顾烈面前跪,顾烈摆摆手:“敢当台改词,有些墨水,有意思,让他们唱。”
有意思可不定是好意思,姜扬捏着把汗,这辈子没听过如此提心吊胆场戏。
那小生抱着花旦,改词唱到:“半年连娶三房妾,枯朽木害苦鸳鸯双泪垂。只听说东宫锁良将,未料得国公夺表妹。源头本无清渠水,怎怪天灾现频频。*”
陛下带着定国侯和王子起驾回宫,顾昭转身前,深深看戏班众人眼,最后轻轻在姜扬身上扫过。
那眼神深沉尖锐,叫人不敢直视。
*
原是想让顾烈出去散散心,没想到心没散成,反倒遇场鬼事,回未央宫,狄其野难得乖顺地趴在顾烈怀里,伸手给他按揉头上地穴位,哄孩子似念:“不生气不生气。”
顾烈好笑:“不生气。”
那台上小生倒是傲气满满做派,磕三个头,大声道:“陛下,草民只为劝诫,不敢受赏。这是草民个人主意,若要降罪,也请陛下只拿草民个人问罪,与他人无干。”
他说完,顾烈没开口,狄其野却笑:“你只为劝诫?劝什?”
那小生剜狄其野眼,好像在谴责狄其野自己不争取反抗还谄媚顾烈,又是愤恨又是怜悯,把狄其野雷得险些抖,很有些遭不住。
然后才听那小生说:“定国侯住在东宫,于礼不合,陛下不约束养父,酿成冤案,劝就是这个。”
狄其野听来,都是些浅话,没有回复意思。戏班老板却是急,大声呵诉:“谁教唆你?”
这都已经明显得不能算是暗示。
姜扬眉心跳,当即二话不说跪倒。
满院宾客又都跪地,除台上唱戏鸦雀无声,如此鼓点又急、胡琴强响,竟是派鬼域凄艳气氛。
狄其野躺着也中_枪,挑眉又翻页戏本,顾烈面无表情地听着。
那小生将手边空酒坛作势往自己身上浇,胡琴边鼓都渐隐低回,完全衬出那小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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