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顾烈把脸埋在衣袖里,用力擦擦,才哑着嗓子小声说:“也想。”
入夜,窦侍卫冷着面,再三告诫他们不许翻身、不许去碰刺青、不许把被子拉上去盖住刺青,两个孩子都乖乖点头。
灯灭,眼前就黑。
狄其野眼前亦是黑,再有画面,已是天蒙蒙亮时候。
“堂弟,顾烈
“记下。兄弟,大恩不言谢。”
“客气。”
那个气字还没落地,过命兄弟人头就落地。
另个孩子吓得哇哇大叫,直往顾烈身边缩去,可他动,又因为背上疼痛而哭泣起来。
顾烈也动不,只能握着他手。
那过命兄弟感受到孩童紧绷起皮肤,又给顾烈喂几口冷掉麻沸散,也不顾是否生效,手上针不停,继续刺起来。
等这折磨般刺青刺成,那过命兄弟又换颜料,给刺青二遍上色。
第三遍颜料上完时候,那只漂亮像是燃烧样火凤,就占据顾烈背,耀武扬威地宣示着它存在。
狄其野杀心并不重,但此刻,他真想杀它。
这就已经从深夜到晌午朗日,那过命兄弟也不休息,另煮麻沸散,复又给另个孩子喝下,给他描起纹样来。
再加上鸽子血,不是更容易感染?
不等狄其野深思,那过命兄弟剥顾烈衣服,在顾烈身上描起纹样来,光是这步就用个时辰,随后,他拿起那些密密麻麻银针,沾上染料,对准顾烈背,针接针地刺下去。
“呜……”
顾烈只是低低呜咽声。
狄其野因为感受到顾烈感受到连绵不绝疼痛而勃然大怒,可是却无能为力。
窦侍卫皱眉看着他们。
哭声渐渐低下去,直到不敢再有任何声响。
窦侍卫这才满意点头,板着脸说些“你们是楚王孙”“不可任性吵闹”“需得以复仇为重”等语,将两个孩子教训通,这才拖着他过命兄弟尸首出去。
等他出去,另个孩子才敢抽噎出声,对顾烈道:“堂弟,害怕,想爹爹,想娘。不喜欢窦侍卫。”
他们都趴躺着,背上刺青逐渐洇出血,似凝微凝,还没有半点结痂迹象。狄其野感到顾烈痛,整个心都在疼。
亦是同样过程,不同是,这回,他在颜料中掺入大量鸽子血。
孩子痛得呜呜直哭,那过命兄弟并不搭理他,自顾自地捏着针刺青。
到晚间时,窦侍卫才回到平屋中。
“成?”
“成,”那过命兄弟点头,“不可敷药,不可擦洗,需得结痂脱落后,再涂上这瓶固色药剂,涂层即可,之后再过两日,才可碰水。”
这只是个梦,狄其野什都无法改变。
狄其野已经听顾烈说过,刺青是针针刺出来,但那只是顾烈刻意含糊带而过,与亲眼见证到底是怎针针刺出来,差距太大。
想到那漂亮得像是在顾烈背上燃烧火凤纹章是这来,狄其野就忍不住想拔出他青龙刀。
狄其野不忍心看,又不忍心调转视线。事实上,他也没法调转视线,这并不受他控制。
不知过多久,狄其野忽然感受到比先前更尖锐更令人难以忍受痛楚,必定是麻沸散效用过,可那火凤纹章,才刺不到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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