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六莹飒爽笑,起身告辞。
出宫门时候,严六莹坐着轿子在前头走,后面个颜法古愁眉苦脸地跟着,跟到严六莹家门口,无言无语地走。
严六莹进门,招呼伙计:“都麻溜儿打点行装!”
严六莹今日来见陛下,是来辞行。
她骨子里是个顽强人,否则,不可能在国灭家难风雨飘摇之夕担起严家担子。
“民女愧对陛下赏识,”严六莹挽起鬓发,凄然笑,“那日民女在陛下面前夸下海口,说要为陛下行商万里,为大楚冲盈虚而权天地之利。万万没想到今日,落得个无家无族,浮萍自流下场。”
顾烈却道:“六莹过谦。你为严家做切,寡人看在眼里。做生意,哪有稳赚不赔,都是时起时落。若有心,东山再起,指日可待。自己当家作主,也好过为他人子侄做嫁衣。”
严六莹心意动,可又是踌躇:“民女如今只手单拳,虽也有些得用人手,可已是这个年纪,着实再难走南闯北。”
狄其野到此时,才更深理解顾烈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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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烈不知他家将军有新感悟,他还在政事堂见人。
来人是严家家主,严六莹。
现在,是前任严家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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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祝北河说起少主神采飞扬模样,狄其野明白为什他们能够对顾烈数十年如日忠心耿耿。
他们路看顾烈从少主成长为大楚帝王,追随忠勇之情自不必说,顾烈待他们,也着实是用心。
要知道,其实那时候,顾烈心中也是难生喜怒,那些嬉笑怒骂,不能说全是作伪,顾烈是心要与他们兄弟相处并肩作战,才用心与他们打成片。
可那毕竟不是本心所为。
“若要过安稳日子,寡人也不强求,”顾烈随和道,“若是还愿意行商,秦州是个好地方,日后必成东西贸易之门户。”
严六莹顿时定主意:“谢陛下提点,民女明白。”
顾烈却又问:“你这离开京城,当真没有牵挂?”
严六莹愣,却又笑:“陛下这话,民女听不明白。牵不牵挂,不清不楚无名无份,没什好说。”
顾烈总不能替人告白,于是也笑:“你说得对。有些人,不敢开口,就让他后悔去吧。”
严六莹那日被狄其野点,心中到底忧虑,后来左成岚事发,严家人竟然深信左家不会倒,并不以为然,认定左成岚能够全身而退。
严六莹手中权力大多放给侄子侄孙,严家人对她面上恭敬,也只是恭敬而已,对她劝告,大多置若未闻。
尤其是自己如珠如宝宠着侄孙女,在左成岚伏法后,求到她这里,说:“们严家富可敌国,而今左姐姐父亲为定国侯所害,咱们严家如何不能为她申冤?”
从那刻,严六莹心底明白,这个家,是彻底没救。
京城近来热议,除太子即将大婚,就是严家家主叛家离族消息。
那时顾烈是怎样在部下面前用心勉强自己,同时还要在刀光剑影中带着楚军争霸天下,可以说在内在外都不得松懈片刻。
顾烈从开始,就走是条孤零零王道。
如果没有重来,顾烈辈子,都会是这样孤零零走下去。
狄其野想来,顿觉后怕。
“你不能半路丢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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