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只手在他背后轻轻地,下下拍着。
“做噩梦?”顾朝轻声问。
过很久,他慢慢平复呼吸,抬眼看见床头柜上没有时钟,才出声问:“几点?”
“不知道,估计没到三点。”
岁寒疲倦地闭
当天夜里,他就翻墙溜出去,什也没带,只揣着遥远梦想,和个小小承诺。
TE战队夺冠当晚,千万人为他尖叫欢呼。
那天岁寒走出赛场,看见人头攒动,无数灯牌写着他名字,在黑夜中摇晃,熠熠闪光。
再后来发生那件事,紧接着岁寒又得知爷爷病危消息。
老家亲人说,临终前两天,爷爷还拔掉医院管子跑到网吧去找他。
于是岁寒在电脑前给他添张椅子作观战席。因为用着人家电脑,岁寒也对他格外照顾,偶尔对方问起关于游戏问题,都会很耐心地解说。
选英雄和皮肤时也会问对方想看什。
如果他现在直播有当初半耐心,大约观众都会以为世界末日要来。
偶尔给病号喂饭时怕对方无聊,岁寒会打开英雄联盟比赛直播。
也就是那时候岁寒听他说,喜欢这个游戏,喜欢冠军之刃,想成为职业选手去赢比赛。
在顾朝怀里,他却做个很遥远梦。
多年前,他和隔辈亲人住在乡下,爷爷院子里种着新鲜蔬菜、绿色丝瓜藤蔓爬满木架子,垂下两颗沉甸甸果实。
长得最好那颗,老人家总是舍不得吃,那天不知怎拿来烧菜,送到隔壁邻居家。
听说是有个男孩子被家里人送来乡下调养身体。
当时岁寒正处于叛逆期,整天偷跑去网吧玩,被爷爷逮到,少不顿毒打。
而他纵使曾站上那高山峰,在这切发生时却无能为力,甚至没赶得上见老人家最后面。
之后很多个日夜,那些摇晃灯牌,曾经荣誉,都成他梦魇。
岁寒不敢想爷爷是带着怎样心情离开人世。
他跪在漆黑冰冷棺材前,承认自己是个失败者。
兀地睁开眼睛,岁寒控制不住喘息,额头上密密麻麻渗出冷汗。
但因为动过大手术,左手内部神经受到永久性损伤,这对他来说基本是不可能实现愿望。
当时岁寒摸摸对方头顶绷带,说等自己拿冠军,把奖杯带回来送给他。
两个人还拉过钩。
但是没多久,病号就被家里人接走,也再没回来过。
后来岁寒要离开家去打职业,爷爷是极力阻止,锁上院子铁门,颤颤巍巍地拎着棍子把他打好顿,仍没有拦住。
邻居家婶婶撞见他被撵得满院子跑,拦下老头子给出个主意,让岁寒不上学时候就帮忙去照顾他家里那个生病孩子,正好对方是从城市来,有手机,还带台电脑,都可以借来玩。
于是岁寒每天吃过饭就跑到隔壁,在那个小孩屋里玩电脑,偶尔给他端个水,喂个饭,权当是交网费。
不知道他得什病,听说是动过大手术,浑身打满绷带,裹得宛如木乃伊,整日躺在床上。
玩英雄联盟时候,岁寒经常能感觉到对方在后面眼巴巴看着。
调养有大半个月,病号终于能勉强开口说话。他跟岁寒说第句话是:“哥哥,可以看你玩游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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