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翌心里急穆戎其实是知道,仇人还在王城中享受天下供奉,而他却只能躲在此处任由对方快活。他知道急没用,唯有用每日不断修行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事,可是,心中焦躁却不会因此减少。
穆戎明白他心情,所以更
腊月不知不觉已经过去,直到街上都挂起各色花灯穆戎才醒觉原来已到上元节。地府历来只有清明和中元节放假,这些喜庆节日他已许久没庆祝过。鞭炮是为震慑年兽造成驱邪之物,鬼魂历来不喜,因此他虽听着外界人声鼎沸,却也无心参与其中,只同鬼兄起在院子里飘来飘去练习咒术。个合家团圆节日这家里却只见阴风阵阵,时不时还发出几声阴测测鬼叫,硬生生被他们变成鬼节。
好在容翌也习惯这种鬼片般环境配音,天魔功虽可快速提高元气修为却无自己独门招式,他这些时日便时时练剑琢磨招式,就着两只鬼背景音倒还多些灵感。他们这院子可是名副其实凶宅,街坊邻居根本不敢靠近,虽是上元节竟难得清净起来。
虽无心凑热闹,穆戎傍晚还是出去买两碗元宵同容翌起吃,本以为这样今天就该过去,谁知到半夜却又被容翌拉着出门。
青州这种小城宵禁得早,即便是上元节到午夜街上也不见人影,白日里热闹摊贩都已回去同家人团圆,他们到时,这里只有繁华过后余下花灯默默悬在路边和地面上鞭炮燃过残渣,瞧着只觉凄凉。
穆戎想不明白他们两个孤家寡人出来看这场景除给自己添堵还有什用处,便也只能无奈地开口:“你若想出来也该早些叫,如今灯会都散还有什可看?”
他虽不爱人潮也讨厌鞭炮声,可若是容翌相邀也是不介意陪他走走,不过容翌现在也不是爱热闹性子,只对他道:“青州虽偏僻到底也有官府,们还是少在外露面得好。”
容翌同穆戎坦诚之后整个人总算冷静下来,行事也恢复以往谨慎,此话说得很有道理,只是穆戎这就更不明白二人为何要来此地。直到容翌将他拉到方小桥之上方才得到解释,“听人说上元这日在城内见桥必过便可祛病延年,保世平安。”
容小BOSS生命力顽强自然是同病痛无缘,此举为何人看便知,穆戎抬眼望望桥下波光盈盈流水,恍惚间就觉这时节果然是开春,即便是夜里也只觉春风拂面,蓦地就没寒意。此时说什都好像太过刻意,他也唯有任由容翌扯着自己袖子,二人并肩步步踏过桥上青砖。
街上夜深无人,空中也只有轮明月照亮前路,徐徐夜风将各家各户悬挂灯笼撩得晃动不止,连带着眼前光影也是交错变幻,映得两人面目是被柔化般朦胧。偷偷抬眼瞧瞧容翌在灯光下忽地有些晃眼面容,穆戎忽然发现他们已经很久没这般悠哉地出门,不由有些感慨:“偶尔晚上出来散步也不错,清净得很。”
这还是容翌自灭门惨案之后头次心情如此宁静,仿佛世间只剩下他二人,再不用去考虑未来杀伐血雨,即使明知这不过是短暂安宁,依旧忍不住对他承诺道:“来年上元节定不会叫你再躲躲藏藏,们同去王城看北辰最盛大烟火和龙灯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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