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大雪覆盖整个王城,这里陌生街道终于同故乡雪路有几分相似,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指望,太子不会允许他活下去,所以他拖着断腿路爬出王城,那里有片月见林,里面树像极他小屋前那棵。如果要死,他希望自己能葬在故乡。
“村长爷爷,对不起,好痛啊,忍不下去……”
雪地中月见林,乐殷有生以来第次哭。他在书院
,待到地上沾满血迹才肯离去。等到再看不见这些人影,饭馆老板方才颤悠悠地探探少年鼻息,正犹豫要不要送去医馆,却见他艰难地爬起,缓几口气,抬脸便对自己笑道:“老板,没事,这些碗会想办法赔给你。”
这充满活力声音出现,国师便知道,这人就是乐殷。那坐在地上狼狈不堪少年看起来陌生又熟悉,他是没有人心,原以为自己对世间所发生切都不会动容,此刻却突然很想杀人,他想杀那个贵族,杀尽天下所有欺负乐殷和见过乐殷被欺负人。
然而,这只不过是回忆中世界,那些人早就被他杀死,可不论他杀多少人,乐殷都是不知道,幻境乐殷如此,现实中乐殷亦是如此。
幻境中没人注意到他存在,老板见少年仍是这副天不怕地不怕模样,只能苦苦劝道:“乐殷,王城是权贵们玩乐地方,你回去吧。”
回去?
听到这个词少年愣愣,脑海中闪过故乡那片白茫茫雪原和他在林前盖方小屋,那里虽然生活清苦却远比这王城要干净。然而只是片刻怀念,他便摇摇头,“不能回去,太守征税那多,乡亲们早就撑不住,只有出人头地他们才有希望活下去。会治好筋脉,绝不会这倒下。”
雪原边境贫困小村庄历来只能依靠打猎为生,然而伴随贵族们对毛皮需求越来越多,他们把林子里猎干净也无法满足太守定下任务,唯有每家凑出银两将村子里最有天赋乐殷送进王城,希望他能够成为方强者庇护故土。乐殷也没有辜负他们期待,三日成真武,月入归元,成为月朝建国以来最为惊艳才绝少年。
然而,就在这希望即将到来时刻,月朝太子声令下,切前途都被中断。修为被废,沦落市井,曾经天才在这街道上任人欺凌,这些乐殷都忍下来。他想着乡亲们还在等着自己,想着为供他进王城读书村长甚至卖掉祖传宅子,他身上背负着故乡三十户人家未来,不论多辛苦都不可以倒下。
可是即便如此忍耐,他终究熬不过人心恶毒,就在个雪夜,月朝太子再次来到他面前,彻底断绝他切希望。那晚,头戴金冠太子脚踢翻他唯可以用来果腹稀粥,眼神中满是怨毒,“贱民,就凭你还想翻身?来人,给打断他腿,从此王城谁收留他便是同本太子作对!”
乐殷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他直都在努力地修行,努力地生活,明明他想要只是在边境苦寒小村落好好活下去而已,为什会这困难呢?只因为他出身不够高贵,所以他拥有这样天资便是犯罪吗?他在林子里遇难时候尚且还有狍子会凑过来给他取暖,怎这大王城,竟会冷成这个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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