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着冰冷护甲手替姐姐擦泪,将她送上马车,始终未往家方向迈出步。
这面却是和姐姐诀别,不到半年,曾名动时林家明珠香消玉殒。烈钧侯害死亲叔叔、逼死姐姐传闻愈发不可收拾。
背恩无情,不仁不德,仿佛是真样。
——世人背后称他为“不义侯”。
传到林熠耳朵里,他只不屑笑,未置词,可西风猎猎寒夜里,他曾醉过多少次,没人知道。
萧桓推开门,便见林斯伯闻讯赶来,皱着眉头等在外面,林云郗和贺定卿也等着,小西横抬头问:“舅舅怎?”
玉衡君正在收银针,没回头答道:“没什大问题。”
林斯伯瞧着双眼紧闭林熠,上前两步要靠近看,怕妨碍玉衡君收针,又退回去,说道:“有劳玉衡君。”
林云郗眉头微蹙,贺定卿揽着妻子安慰道:“小熠身体底子好,别担心。”
玉衡君收银针,萧桓过去给林熠把衣襟整理好,盖上被子,又拿过锦帕给他擦去额头冷汗,照顾得甚是熟练,气呵成,十分自然,旁边众人竟也没觉得不对劲。
,坐在旁边目不转睛看着林熠,问玉衡君:“弑神?”
玉衡君施完针,揣着手瘫倒在旁边太师椅上,眯着眼睛说:“他那时候,是不是看不见也听不见?”
萧桓手僵下,想起上世丹霄宫里,林熠双眼蒙着玄色锦带,整日静静待着模样。
他轻轻抚着林熠脸颊,点点头:“他那时候中箭,伤势太重,带他回去后,他捡回条命,却眼睛见不得光亮,也听不清楚……”
玉衡君说:“折花箭本来是世外之物,传说连仙者也能杀死,因而有‘折花弑神’说法——你说说,你们寻常人被这样东西伤,该有多疼?他当时捡回条命,已经是难得,至于听不见看不见,也是正常。”
画面陡转,十四岁贺西横俊朗无比,眉目间继承林家人锋芒,身风尘仆仆,站在七年未见他林熠面前。
“舅舅,他们说,是你害死外公和娘。”贺西横神情戒备而陌生,话里是犹疑和质问。
林熠收
贺西横爬上榻,伸手摸摸林熠额脸颊,嘴里念叨:“舅舅不疼,西横给揉揉。”
林熠昏沉间,陷入极其真实梦境,他感到自己身上铠甲沉重,四周是茫茫无际荒原——
“爹快不行,他从前多疼你……”林云郗双目红肿,长途跋涉到北疆,她已不复昔日神采。
秋风四起,塞外枯草漫漫,林云郗鬓发凌乱,抱着他泪流满面:“你回去看看他……他们说是你害爹,姐姐知道不是,姐姐信你……”
可林熠如何能走,烈钧侯府上上下下多少人命,步行差,万劫不复。
又上前仔细看看林熠左肩印记,摇摇头说:“你们重活世,大概也是因此。”
萧桓思索片刻,微微眯起眼看着玉衡君:“世外之物?怎到凡俗中?”
玉衡君摸摸鼻子,打个酒嗝,讪讪道:“老道当年在紫宸境,没锁好门,折花箭丢……看干什?这不是来给他治?”
萧桓并不关心其他,只问:“能治好?看他疼很。”
玉衡君又挺起胸膛,十分自信地说:“老道说话算话,说给他治,就治得彻彻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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