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人被手下拦住,好歹坚强地下城楼,把饥民暂时分流安顿下来,又传来件匪夷所思事——梵灵山塌。
梵灵山是清宁府境内座佛家圣地,山上有座寂光寺,当年老太后时不时来祈福供奉,沾皇族渊源。
这样山,是能随便塌?
孟得安也是这问,可前来报信寂光寺和尚双手合十,慈悲敛目道:“施主,塌就是塌。”
好在山只塌小半,除韦驮菩萨像裂道口子,寂光寺没什大事。
三天前,向吹不起风卷不起浪清宁府出事,出就是连串,劈头盖脸把孟得安给串崩溃。
头桩,是支西域商队途经清宁府,原本要从渡口继续南下,却遭遇劫匪,报案后,孟得安派人去追,可劫匪流窜作案,出事地方又偏僻,时隔整天,根本找不见影。
孟得安只好先安置商队,谁料这商队里头竟有名月氏国小王子,小王子名叫乌兰迦,混在队伍里来玩,结果这回伤得最重就是他。
孟得安几乎当场昏过去,西域诸国近年与燕国渐渐打得火热,永光帝重视邦交,若是乌兰迦出事,无异于给大好形势添败笔,他孟得安也就不用混。
他战战兢兢安排人给乌兰迦治伤,月氏人却依旧不大满意,天天催他要说法,再不行就要找永光帝去。
嘿嘿笑:“那药怎样?”
林熠道:“昨天那药是你制?确管用。”
孟得安十分崇拜地看着玉衡君:“大师不愧是大师,还精通岐黄之术!”
玉衡君谦虚地摆摆手:“还好还好,小毛病就算,孟大人日后若得什不治之症,千万别客气,老道兴许能让你多活几天。”
“这个……提前谢谢大师。”孟得安顿顿道。
可毕竟不太吉利,这事迟早要传到金陵去,到时钦天监说两句,御史台参两本,指不定会变成什风向。但不管风怎吹,孟大人都注定要站在风口上。
月氏王子在他地盘上出事受伤,近万饥民搭着棚子挤在城北郊外等饭吃,皇家盖过戳圣寺佛山塌半。清宁县点不清宁,孟得安也丝毫不得安。
当官当得如此倒霉,林熠听到这,不禁同情地看着他。
“
“啧啧,飞来横祸。”玉衡君摇头道。
“能怎办?劫匪抓不住,难道要以死谢罪吗?”孟得安苦兮兮看着林熠和萧桓。
第二桩,则是阴平郡开春闹饥荒,饥民四散南逃,而孟得安治下清宁府恰好在他们必经之路上,可谓近水楼台。
于是孟大人刚做整夜被月氏人逼着以死谢罪噩梦,早晨睁开眼,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又获得数万流民。
站在城头上看着双双饥饿泛绿眼睛,孟大人险些迈步跳下去。
孟得安朝他们礼,道:“小侯爷,公子,不如咱们进去谈?”
众人进府衙,孟得安落座后,双黄豆眼酝酿满情绪,看着林熠想张口,却怯于萧桓在旁边。
萧桓漫不经心道:“有什难处便讲罢。”
得此默许,孟得安热泪又涌出来,饱含深情望着林熠,像是抱着根救命稻草,咬咬牙道:“小侯爷救命!”
又看向萧桓,觉得这根稻草他不大抱得起,便只是十分心虚地颔颔首,随后把鼻涕把泪地哭诉自己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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